一瞬间的情绪，是慌乱大过惊喜的。被他看到了，这么尴尬丢脸的场面被他看到了。
艾莹下意识低下头避开视线，心里翻涌着难言的苦涩。
“还站着干什么，全部回自己岗位，单位外部人员请去休息室！”经理是压着怒气说的，想严惩也是后续的事，目前投资方和公司领导都在，他必须先在最短时间恢复秩序。
众人安静执行，各回各位，艾莹带着父母往休息室走，却被经理叫住，“艾莹，新项目投资资料在你那儿了吧，整理好打印出来拿到会议室。”
她在经理‘先完成工作，等投资方走了秋后算账’的眼神中点头应下：“……好的。”
真是欲哭无泪。不过被这么多人撞见也好，起码李韵泽不敢再叫嚣什么，当几个保安到他面前‘礼貌’请他出去时，他瞪了艾莹一眼然后灰溜溜的走了。
领导们和投资方谈笑晏晏往里面待客厅而去，艾莹始终低着头，任凭那道灼热的视线将她包围、越来越近、然后错身而过。
“你们的人很漂亮啊。”
一瞬间，艾莹听到了那个人低沉的声音。
旁边的领导笑着接话：“您那儿才是美人如云呢，谁不知道‘心爱资本’选人皆是品貌兼备！”
“那我要是看上你这儿的人呢？”
“……啊？”
谈笑声渐远，人群终于走了，整个办公厅都松了口气，“吓死我了，那么多人，大领导都在诶。”
“你还看人啦？我都不敢抬头！”
“看一下有什么关系，话说‘心爱’来的人超级好看，全是俊男美女，而且年纪看上去都不大。”
“人家公司创办人今年也才三十多，没办法，能力太强，羡慕不来。”
“创办人是谁啊，我想看看长什么样。”
“查不到的，人家不公开露面，资料很少。”
项目资料一会儿开会时就要用，艾莹顾不上照顾爸妈，给他们叫了车，答应晚上回家再说，然后把人送出去。
从混乱到平息并没有花多少时间，办公厅一片秩序井然，而艾莹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坐在她的位置开始打印资料。
她专注地干活，让自己不去看周围的视线，然而窃窃的私语依然传到她的耳中。
“经理这意思，是让她把资料交出去然后下一步就该开除了吧。”
“应该只是开会需要资料，我觉得不至于开除。”
“这还不至于？她给公司丢了多大的脸面啊，还是在投资方面前，没看大领导在给‘心爱’的人赔笑解释吗，我看咱经理保不齐都要被连累，何况她呢，开除都算轻的。”
“其实是她老公的错，她也是倒霉，摊上那么个老公。”
心里难受的要命，艾莹不知不觉加快了动作，迅速把资料打印好，拿上去会议室。
她的步伐很正常，脊背挺得笔直，甚至表情也是淡淡的，然而怎么看，却都像忍痛而逃。
*
会议室没人，空荡荡的，领导层都在待客厅接待投资方，艾莹把资料放到桌上，正准备走，听见身后传来关门声，转身去看，还没看清人，已被抱入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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