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来到了豆腐坊门口,葛老爹正坐在那里发呆。小六下了车,笑嘻嘻地问:“葛老爹,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葛老爹缓过神来,感慨地说:“刚才在想小豆子,这孩子一家已经搬走有一段时间了。”
小六想起了那一日初见小豆子的场面,就是在这里,不由得笑了。她走到豆腐桌前,学着那一日小豆子的语气,奶声奶气地说:“要豆腐。”
葛老爹看到她这副模样,也被逗乐了。
小六模仿小豆子的样子又说:“不要铜板,要豆腐。回家煎豆腐,爹爹跟娘亲,一起吃。”
葛老爹笑的眼泪差点出来,用手指着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个丫头啊。”
小六笑着走上前来,挽着葛老爹的手臂拉他站起来:“这么好的天气,咱不在这干坐着了。咱们今日驾着马车出去,到外头游玩一番吧?”
葛老爹摆了摆手:“我不去,我得在店里做豆腐,还有很多活得干呢。”
小六说:“有铁柱跟郑乾他俩,店里的豆腐供应断不了。你这段时间一日都没有休息过,天天起早贪黑的干活。这样可不行,会把身子熬坏的。今天就索性准自己告一日假,把豆腐坊交给他俩操持吧。沁儿可是为了今天的出游,天不亮就起来做糕点果子了,你忍心让她白准备一场吗?”说着她向沁儿使了一个颜色,沁儿走过来,两个人硬生生把葛老爹“请”上了马车。
葛老爹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与她们同去。
沁儿和小六踩着脚凳上了马车,葛老爹又坐不住了,起身又要下车,边起身边说:“不行,我一个糟老头子,不能跟你们两个大姑娘同坐一辆车,说出去了让人家笑话,我可不愿做老不羞。”
沁儿拉住他让他坐回来,又冲车下的小虎喊道:“小虎,你别骑马了,还是上来陪着葛老爹吧。”
等小虎上了马车,葛老爹马上自在了许多。小六和沁儿相顾一笑,心想男人可真是有意思,无论老少,上女人马车的时候都爱这般计较,她记得以前萧衍伦也是扭捏了半天才肯登上她的马车的。
马车出了西郊,经过一片绿油油的农田。葛老爹透过车窗,看着远处广袤的田野,心情放松了不少,话也多了起来。
这一老三小,四个人在马车里,你一句我一句,好不热闹。
葛老爹看着小虎,笑着说;“我看出来了,小虎对沁丫头不一般。”
此话一出,沁儿和小虎都禁了声,沁儿的脸更红到了脖子根上。小六却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架势:“葛老爹,他俩的关系你看出来啦?你快说说,怎么看出来的?”
葛老爹看到沁儿和小虎都低下了头,知道嗅梅和羞是他们这个年纪独有的美好,也乐了。葛老爹说:“小虎平日里眼神凌厉的很,唯独看沁丫头的时候会变得很柔。沁丫头也一样,她说话的时候老是不自觉地瞧小虎。”
沁儿满脸的羞赧之色,小六把脸靠过来,故意仔细看她,笑着说:“沁儿的脸都红得不行了。”
葛老爹是过来人,最懂这些小年轻的心思,笑着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有什么好畏羞的?你们两个都是好孩子,如今父母都不在了,也得找个有威望的长辈来操办婚事,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这六礼可是一项都不能少。等你们办喜事的时候,我老头子给准备一车豆腐做贺礼,我也去上门喝你们的喜酒!”
小虎听了葛老爹的话,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含情脉脉地看着沁儿。沁儿此时正觉害臊,看到小虎这幅痴情模样,觉得很是不合时宜,忙狠狠瞪了他一眼,吓得小虎赶紧又低下了头。
这一来一往把小六逗得哈哈大笑,她对葛老爹说:“葛老爹,到那时候你的豆腐就不吃香了。你拉一车豆腐过去小虎都不稀罕,他只吃沁儿的豆腐。”
沁儿听了这话气得直打她,葛老爹听了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作势要伸手教训她,说道:“嗨,你这丫头,嘴上一点把门也没有,当着我这个老头子胡说些什么话?得亏是差着辈分,不然真得让外人笑话死了。”
小六忙两边求饶,一时间打闹声、笑声充满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