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淋过雨后,他肺上的伤便一直未能好全,喝过张太医开的药后渐渐没有咳血了,胸腔里也不再剧烈疼痛,却依旧感觉像有个小口在漏着风一样,这下入了冬,天气严寒,又开始时常感觉胸闷窒息,入了夜,便开始止不住地剧烈咳嗽起来。
“阿韫!”叶凝霜这便轻拍他的后背,然后将做好的药草包放到他鼻尖处,“快深呼吸。”
伴随着几次深呼吸,清冽的药草香传来,秦韫之感觉窒闷之感有所缓解,虽仍是咳嗽着。到底没有方才那般难受了。这药草包出门时叶凝霜便让他贴身带着许多,奈何漠北的滂沱大雨,上次紧急撤退之时全淋湿了。
“有没有感觉舒服一点?”叶凝霜仍在轻抚他的后背,关切地问道。
“舒服……许多了……”秦韫之气息仍是有些不畅,说话吞吞吐吐的。
“阿韫,霜儿在这里,你什么都不用怕了,快休息吧。”叶凝霜将他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他的身子。
“嗯嗯,”秦韫之微微点了点头,“这阵子,我总想起儿时和霜儿在一起玩闹的情景,我想听霜儿再唤我一声韫哥哥。”他缓缓道,此刻身子仍是虚弱得紧,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二人听得见。
“韫哥哥,韫哥哥!”叶凝霜这便喊道,音如银铃,笑靥如花。
秦韫之这下心中欢喜,他长她三岁,儿时她便时常唤他“韫哥哥”,那会儿因着先天不足,加之幼时常年漂泊流浪,他的身子便落下许多毛病,还是“雪儿“的她便习惯将他拥在怀里已示安抚,就和现在一模一样。可秦韫之想到自己的不知还能撑多久,心里又开始苦涩起来。
“韫哥哥,怎么了?”叶凝霜瞧出了他的一丝微微的难过,便问道。
“没什么……我是高兴……”秦韫之说着,脸上带笑,眼中的雾气似有若无,这一笑,已然渐渐消散。
“哥哥什么都别怕,只管好生休息,霜儿会把你治好的!”叶凝霜知道他担心自己的身子,担心自己会拖累她,虽知道他现下的情况已然不乐观,却也并未在他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担心和恐惧,在他面前,她始终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韫哥哥要快点好起来,雪儿等着你保护呢。”
“嗯嗯!”秦韫之用力点了点头。
帐外,风声渐渐停歇,天宇中一轮圆月高悬,在茫茫草原上洒下一片银色光晕。点点星辰为之黯淡。
叶凝霜感觉他在自己怀中异常乖巧安静,过了一会儿,二人便相拥着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