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你又是被热醒的,这操蛋的夏天。
你随手撸了一把自己杂草一样的头发,起床洗漱,一开门正好看见昨晚的醉酒男人拎着一袋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朝你走过来。
又来?看来昨晚的教训没给够。
你脸色越变越黑,男人很明显看到了你不善的表情,一张油腻腻的大脸上小心翼翼的堆出讨好的笑容。
“古……古姐,昨晚是我脑子出问题了,打扰到您了。”他颤抖着手,将手上拎着的东西递给你:“这点东西,就当是我的赔礼。”
你盯着他两秒,然后侧头看向正蹲在铁皮房门前、拿着牙刷满嘴泡沫的女人。
“嗬忒——”女人吐掉嘴里的泡沫,察觉到了你的视线,回看向你:“看老娘干嘛!整个小队,除了这个新来的煞笔,谁不知道你丫是个神经病!”
一大早的,她精神可真好,你这么想着。
“早安。”
女人哽了一下,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你收回目光,继续看向面前的男人,在他越来越恐惧的眼神中,伸手接下了塑料袋。
接过塑料袋的那一刻,你看到他轻轻舒了一口气。
“那我就不继续打扰您了,古姐,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你点了点头,没管他,拎着塑料袋扔进铁皮屋里,然后开始刷牙洗脸。
你洗漱的动作很快,十分钟左右就差不多把自己收拾得像个人了,又换掉了昨晚被溅了一身血的衣服,堆在铁皮屋角落的地上,准备等晚上回来洗,可能是昨晚睡了个好觉,你今天心情很好,临行前还有闲心照照镜子。
有些掉漆的镜子里,那张你差不多已经习惯了的丑脸,是你十年前看到了都会忍不住去捐整容钱的程度。
右半边脸只有一点烧伤,勉强还能看出来曾经姣好的容貌,左半边脸全是溃烂过留下的印记,坑坑洼洼的,像是凹凸不平的月球表面,黑红色的疤痕让你看上去面目狰狞。
‘可惜了,我的左半边脸才比较好看。’
你转身离去,锁上了门。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你的邻居——那个精神很好的女人。
基于她平时的表现,你猜测她可能有躁狂症来着,当然,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在这该死的末世生存到现在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点精神问题,例如你,就不大爱说话。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哦,你是知道你邻居的名字的,只不过她说她叫韩梅梅,你感觉她在跟你扯犊子,好像一开口就上了她的当,会被奚落一番,所以一直没办法直接开口喊她名字,总是“那个女人”或者“邻居”的喊她。
幸好你平时也不和人沟通,也没人发现你的“小想法”。
“去集合?”她盯着你问道。
你点点头。
“一起吧。”她盯着你说道。
你点点头。
这就是你为数不多的、与人沟通的日常了 。
你和你邻居走到基地出口的时候,其他人早就到了,就等你俩呢。
看到你们两个慢悠悠晃过来,一个身高有两米高的肌肉大汉笑着打趣你们:“哟,姑奶奶们总算打扮好了出来了啊?!”
他身边的光头青年一双小眼睛肆意打量了一番你邻居,又嫌弃的看了看你的脸,说道:“韩梅梅,你能不能把你家李雷的脸遮遮,大白天的看着更恶心了!”
你早说了,你邻居像是有躁狂症。
她的性格像爆竹一样,一点就炸。
“尼玛的,王强、赵勇天,你俩嘴欠是吧!不服出来干一架,老娘昨晚正好没睡好,现在火气大!”
“哟,火气大啊,要不要老子给你消消火。”光头青年做了个暗示意味十足的顶跨动作,然后小队里的几个男的笑作一团。
“玛德煞笔!”
你看到你邻居的手掌攥成了拳,这是她要揍人的意思。
但你知道她不会的。
因为她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