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乡亲们都有序的离开了,只剩下铁柱自己傻傻的坐着。睡不着,夜特别的安静,特别的冷清,特别的漫长。
铁柱辗转反侧,思绪乱极了,有悲伤、有自责、有无奈、有愤怒。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然而哭过了又能怎样,生活还要继续,路还要自己走,没人能够真正的帮上忙,沉迷悲伤可以发生在女人身上,但不能出现在男人身上,有时甚至连哭都是奢望,否则就是男人的无能。也许这就是身为男人的无奈和无力之处吧,什么事情都只能压在心底,天塌下来也要强颜欢笑,只为所谓的“顾全大局”,生活其实是一把无形枷锁,锁住了男人的七情六欲,只允许他埋头向前。铁柱知道:自己不应该被这件事情击倒,至少现在还不能垮,以后他就是自己和两个孩子的未来。当务之急就是收起悲伤,让一切都运转起来:如何举办葬礼、如何安抚子女、如何处理春生、如何规划后续的生活等等。这一夜,铁柱老了,也更“成熟”了。
天刚微微亮,芳芳回来了,又重复了一遍昨天铁柱刚见到妻子时的场景:芳芳哭闹,乡亲们安慰,喊着杀人偿命,乡亲们继续安慰。不同的是,铁柱也只能硬着头皮加入到安慰的队伍中,承受着芳芳的质疑与指责。闹过后,芳芳沉默了,沉默在铁柱的怀里。铁柱小心翼翼的抱着她,仿佛抱着整个世界。稍许,将芳芳交给大壮,铁柱继续忙碌了起来,和村民们一起准备葬礼。
傍晚,旦旦也回来了,同样的程序又重复了一遍。不同的是,铁柱没有安慰旦旦,旦旦反过来给了铁柱一个深深的拥抱,看了妹妹一眼后就和铁柱一起忙碌了起来。看在眼里,铁柱心想:难道死人也是一件程序化的事情么?为什么大家的流程都是这样的?一哭二闹三沉默四忙碌五强忍,难道一切程序都是安排好了的?
我们的命运也是早已注定么?儿子的表现很成熟,是否意味着儿子也要走自己的老路。突然有这么一刻,铁柱多么希望儿子和女儿一直都长不大,也许这样就没有烦恼了。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转眼几天就过去了。期间,铁柱、旦旦和芳芳每天都忙碌着,帮着已故亲人做好最后一点事情。热心的邻居们也纷纷伸出了援助之手,一起跟着准备着。村长有过两次单独找旦旦和芳芳聊天的经历,铁柱也没有理会,不用想也知道他拿的什么主意,但也能理解,毕竟也没有强迫他们作出选择。父子三人的交流倒不是很多,可能是怕开口就控制不住情绪吧。该保留的现场证据保留了后,终于迎来了下葬的这一天,哀乐吹的震天响,流程走的也很正规,哭喊声、安慰声中一切就都结束了,就像平常的一天一样。从此世界上少了一个人,但这与大部分人无关,成了少部分人回忆的谈资与几个人心口的痛。村长和村长媳妇来磕了几个头,代替春生忏悔抱歉,实际上春生已经出院了,但是没有出现在葬礼上,后来听说他远远的跪下磕了几个头,上了几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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