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王府,卫忠南立急切地迎上来行礼,“王爷,你们回来了。”
卫忠南抬眼扫了一眼我后欲言又止,似乎有话说。
慕容洵挥了挥手,“有事就说。”
卫忠南应了声是,接着说,“郎曜昨夜掳走行途中的华兴公主,于天亮前被靖帝的禁军侍卫抓住,靖帝下旨将郎曜行凌迟之刑。”
我的心跳因卫忠南的话极速跳跃,郎曜!
我脚下踉跄几步,险些跌倒,慕容洵伸手扶住我,“郎曜现在在哪里?”
“现在在通平街头……”卫忠南的嘴巴上下开合着,我好像听不到他说的是什么,我的脸色煞白一片,双手颤抖着想要推开阻止我前去的慕容洵,却怎么也逃不脱他的禁锢。
慕容洵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近乎嘶吼,“你听清楚,靖帝亲自监督行刑,你去了,只会看到一个已经被割了两千多刀的死人,你根本救不了他。”
我像是瞬间被抽离了所有的力气,我委顿在他怀里,无声流泪。
慕容洵握住我的双肩,紧紧拥着我不曾放开。
我的泪水黏在慕容洵的衣上,透出潮湿的冷意,我仰头看着天空,“如果昨夜我连夜回平凉城找到郎曜,他就不会去找长安,也或许我可以在路上遇到他,我可以阻止他去,他就不会死……”
他的手掌顺着我的后背一下一下抚着,“他要去始终是会去的,你阻止不了他。”
是啊,换作是我也会不顾生死去追回我的爱人。长安也早知道他会去,所以让我阻止郎曜。
我驻足于郎曜家门前,彼时还是朱门紫红,门庭若市的郎府,现在已经门可罗雀,灰白色的白幔在门上随风飘零。
听说郎府只郎曜一个独子,原本郎曜是高门世子,又是林丞相的外甥,他有着无限的前途与美好的未来。
靖帝下旨将郎曜凌迟示众,并命平凉城五大名门望族都去观看行刑过程。
靖帝的阴鸷残忍何止于此,可怜郎曜的母亲当场晕死过去,今天也跟着郎曜一同去了。
今日的郎府,凄凄切切的哭声都只得压抑着,皇权高压下的他们,头上笼罩了层层乌云。
朱门里,九爷素衣罩身,缓缓走近我,那双不染世间尘埃的手轻轻搭在我肩头,恍若有低低的叹息,“回去吧。”
我仰头,带了恨意与不甘的眸色撞入他蒙尘蓝眸,“九爷绝世才能,亦有辅帝之才,为何放任残暴的君主于乱世中横行霸道?”
他大慨是讶异我的直接,蓝眸夹杂着乌云投注于我脸上,在我肩上的手墓地蜷缩,哪怕是隔了重重衣衫我也能感觉到他双手的寒意,“从今往后,他便不再是了。”
晋王府,这几日常有高门豪族的人求见慕容洵,几乎日日都会有人登门拜访,所来之人皆是同一个话题:由于郎曜之死时靖帝的行为颇有杀鸡儆猴的滋味,他们坐立不安地同时想到慕容洵这个手握军权的战神,妄图想抓住这个救命稻草渡过难关。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生性多疑又残暴的靖帝早就想腾手对付晋王了。
灯火飘摇下的平凉城,有一丝丝血雨腥风的味道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