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在邯郸其实是待不住的,郁结的心情没有排解,这一次前往齐国,路过观津,在溪山见到了望诸君乐毅。二人把酒言欢于高山之上。
“将军可知今日赵秦之间的军情?”乐毅问道。
赵括言道“廉颇老将军大建营垒,建立丹水及百里石长城共计3道防线,现在王龁攻破二樟城和光狼城,第一道防线破了,但廉颇将军早就有言,秦军会止步于丹水东岸。”
乐毅笑了笑“你觉得廉颇与王龁这仗会打到什么时候?”
赵括犹豫了一下,道“明年应该会分出胜负”。
“你觉得眼下赵军采用廉颇的战法可以制胜吗?”
“括虽然不赞成固守待变,但老将军的战法也不是不可行的,老将军对此有信心”。
乐毅给赵括满上一杯酒,道“你认为赵秦之战赵国该执以何种战法?”
赵括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赵军应当在长平趁秦军援军未到先发制人,主动出击,赵军并不弱于秦军,但却一直畏首畏尾,自缚手脚,得不偿失”。
乐毅摇了摇头,赵括疑问道“这有不对的地方吗?”
“你见过犀牛吗?”乐毅问了一个和眼下谈论之事毫无关系的话。
“见过一次”
“你评价一下”
“兽中可与之搏斗的无几,但却笨重的很”
乐毅起身,负手看着脚下的风景
“没错,秦国就像犀牛,实力很强但却笨重,和眼下赵秦之间不是很像吗?”
“此言何意?”赵括不解。
“秦国地处关中,又占据巴蜀,其后又占有楚国的大片土地,但骑兵作战一直落后,秦国最强的是步军,是强弓硬弩与步军的配合,这也是秦国一贯的战法。”顿了顿,乐毅回头看着赵括,一字一字道“赵国强在骑兵,在与灵活作战,在野战中击溃秦军,在长平这样的地势里发挥不了赵军的优势,眼下对峙与长平,胜负看似平手,但时间久了,劣势就会显现。”
赵括言道“利用长平地势,不能退秦军吗?眼下我军与秦军伤亡是差不多的。”
乐毅没有了一贯的微笑,脸色郑重“持久战拼的是国力,而秦国国力其实远在赵国之上,其后勤补给源源不绝,但是赵国那,上个月,征发军粮,观津的粮被征的差不多了,这才四个月,要是真打到明年,情况会怎么样?”
赵括也道“秦国坐拥汉中之地,又有巴蜀做为后盾,秦国一直不缺粮,但我赵国要是丰年还好,荒年还得买粮于齐楚,”
乐毅饮下了酒,问道“你知道秦国最近朝野议论吗?”
“不知道”
“秦国朝野议论,在以后的作战中,要攻人”
“攻人?何解”
乐毅道:“秦国以往作战,投降了就可以不杀,但是降卒放归后继续参军就会成为新的军队,继续成为对手,要灭其军力,使其再无力量作战。”
“就是要杀降?”
“没错,这个在秦国朝堂已经公议通过了”
“这等灭绝人性的战法也能想的出来?秦国上下都是何等怪物,难道毫无人性吗?”
“又不是第一次了,野王城一把大火,数万军民被烧死,这才几个月啊,何况以前秦军杀了多少士卒与百姓。”乐毅又道“秦国自然也是有人反对这个战法,但是以我看来,秦国上下已经按捺不住一统天下的雄心,要彻底的解决赵国这个最大的绊脚石了。”
“先生大才,可不可以帮助赵国?”
乐毅苦笑着,这个横扫齐国七十城的名将被燕王猜忌,被迫投到赵国来的客将又怎么会被赵王信任,接手赵国赌上国运的一战那,何况赵国大将不少。
“先生看,赵国一定会败吗?”
赵括心中彷徨,问出了这一句。
“战事没有尘埃落定,我也不敢下定论,但是赵国输不起”
赵括一时无言。
“你就不要再到处游历了,情势瞬息万变,回邯郸把。”
“谢先生教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