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张口结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赵兴苦笑“即便皇上同意了,而代表南方士绅利益,站满朝堂以南方为首的东林官员能同意吗?”
洪承畴对于赵兴这种直论南北,恶评东林的评论,当时诚恳告诫“你还年轻,懂得什么?别年轻轻的就学那些狗屁的文士,什么事情都好做大言,做语不惊人死不休之态,这样不好啊。”
就在洪承畴这样教育赵兴的时候,他已经忘记了,自己就是文人,就是好作大言,空谈误国的东林党人一员。
好在这个洪承畴是按照地域,按照官阶品级,被强拉进东林党一圈子的,而洪承畴也对东林很是有看法,所以一直是若即若离。要不然,以他的能力资历,即便在阉党被打倒,朝堂上出现了巨大空缺的时候,洪承畴依旧没被同党提携,入京为官,却依旧在地方上兜兜转转,做一个品级很高,却又无足轻重的闲差了。ii
洪承畴的性格,还是务实的,而一个务实的人,是绝对不会被东林党人所待见的。
赵兴看了一眼责备自己的洪承畴,云淡风轻的继续说着自己的见解“你的第2个办法,就是放开直隶河南河北,让这些饥寒交迫,走投无路的流民,涌向那些地区,减轻西北的压力,是不是这样?”
洪承畴哼了一声,算是承认。
赵兴哈了一声“你的这个做法,的确能缓解西北的人口负担压力,的确能够减缓救灾和平叛的压力。但你却忘记了,这一场大旱,以西北为最,但是河南河北同样遭灾,状况只不过是略比西北轻一点。同时你更明白,西北的土地兼并严重,让百姓没有活路生计,但相对整个王朝来说,西北开发的还是比较晚,人口的数量也相对少些。而千年之前,河南河北就是中原王朝的核心之地,世家大族比比皆是。他们早就兼并了更多的土地;而那里人口的繁茂,更是远远超过西北。依现在这样的状况,他们早已经是岌岌可危,不过是在勉强的支撑,只要一个火星,就是一场燎原大火。如果按照你的说法,将几千万西北的流民,突然间放进他们的区域里,立刻就会引爆中原地区的灾难。到时候河南,河北,再波及到山东湖北等中原腹心之地再乱起来,你说那样的局面该怎么收拾?”ii
听到这一番有理有据的推论,豁然醒悟的洪承畴稍加思考,就被未来的那种状况,吓得冷汗淋漓。
赵兴斜着眼睛看着他,语气里充满了嘲讽“直隶河南河北官员,说你们以邻为壑,老哥你说,他们屈说了你吗?而为了西北地区的暂时安定,减小压力,你就将这些流民驱赶了之,难道我说你懒政,有意糜烂其他省份的恶政,说错了吗?”
看着已经冷汗淋漓的洪承畴,赵兴恶意的一笑“按照我们北镇抚司以往的推理逻辑,其实我扣上一个,为扣上你一个深谋远虑害国,对大明意图不轨,包藏祸心的罪名,应该不为过吧?”
听到这样的话,洪承畴当时习惯性的大惊失色,咕咚一声,给赵兴跪倒,指天发誓“大人,本官忠心朝廷,苟利社稷之心日月可鉴,根本没有一点点害国误国的想法,还请大人明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