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睡得沉重极了,若非还有呼吸,简直像死了一样。
他倒下前惯性往前倾倒,靠在商素雪身上,但商素雪吃不住他脱力后死沉的身体,只好扶着张远仰躺在床上。
替张远脱了鞋,又抱着他的两腿放在床上。
商素雪看着张远身上的血迹污渍,想替他换套衣服,不过脱了一半,想到他是男子,脸上红了红,又拉着脱下的衣服给他重新穿上了。
十月天冷,商素雪走前,还拖着自己床上的被子,给张远仔细盖好。
大渝王朝的女子自尊自爱,商素雪亦不例外。
张远这人睡她的闺床,盖她的被子,还让她来宽衣解带。这些细说来都是无奈之举,可事实已定。她虽然不喜张远的言语,说“我嫁不嫁人,不关你的事”,但日后相处起来,张远于她来说,终究还是和寻常男子不同了。
商素雪拿着张远给她的银票,想着张远所说的,欺辱女性的浑话,又想着他临昏迷前,还要和自己算清照料花费并嘱托注意安全的行为。一向是冰雪聪明的她,总觉得这两种性格,不会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商素雪刚迈出屋子一步,便有一个女子哭哭啼啼地迎面而来。
“素雪,你小叔没啦!”
想到张远所说的“你商家可能有别人已经遇害”,商素雪心里“咯噔”一下,竟然罕见有些慌乱。
“春嫂子别急,好好说,究竟是怎么了?”
姚莺春是商素雪小叔,商在谷的妻子,此时她哭哭啼啼地说:“时间快到中午,我便有心去问问在谷的胃口。我知道他平常处理生意忙,只敢在屋外轻轻唤着。没想到我叫了他一刻钟,竟不答应,我便自主进屋看看。谁知一进门便看到他倒在地上,脸上血肉模糊,像被锤子砸烂一样。若非是穿着在谷的衣裳,就连我也不敢认了。”
商素雪想到小叔平时待她不薄,前段时间,父亲说要她渐渐接手商家生意,也是小叔带她学习。此时听见了小叔的死讯,她一时间也黯然神伤。
“二小姐。”
商素雪扶着姚莺春慢慢散步,一个头发斑白,腰身微微佝偻的老人,快步走上前来。此人就是商府老管家关伯,也就是关海潮。
她注意到关伯看了姚莺春一眼,于是道:“关伯,就在这说吧。”
关伯面色凝重地说:“二老爷还有信公子,全没了。”
“什么?”妖莺春双腿一软,全身都挤靠在商素雪的身上。
商素雪一时没反应过来,如雕塑般立在原地。
海量的想法从她脑中掠过。
二叔,小叔,还有本家哥哥商朱信,这三人全都是商家在织布这块生意场上的骨干。若是没有张远,自己也夭折在刺客手里,那很负责任地说,商家的天就塌了。
秀拳紧握,一向温柔和善的商素雪也生出一丝怒气。光天化日下刺杀商家骨干,这是赤裸裸的警告!她商家乃是大渝皇商,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关伯,再去查查还有谁也受害了。父亲正在京城,我们查清后一并写信给他。让他带信去告御状!”
关伯得令后,不急出发,却先叮嘱道:“二小姐无碍,真是商家万幸。现在多事之秋,二小姐千万小心,没有大事,千万不能出门了。”
商素雪点点头,嘱咐关伯宽心。
关海潮走后,商素雪又哄了一会她的叔嫂,方才有空处理商家的事。
自己的闺房被毁,在二叔和小叔的死亡面前,实在无足轻重。
二叔主管商家布匹半数的销售渠道;而小叔商在谷,则负责织布原料的采购和运输。没了他们,商家这台巨大的织布机便停下大半。短期的混乱,以及停产缺货是不可避免的了。
不过,只要父亲能够在京城的谈判中,拿下皇家的大笔订单,那便能最大程度抵消这次集体刺杀的影响。甚至使商家在织布界更上一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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