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欢不以为意,笑着同薛容兰寒暄几句,上前给罗氏行礼,
罗氏强颜欢笑,却把晏欢吓了一跳。
当初那张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笑颜,如今竟然变得沧桑至此,罗氏看起来比她母亲还要显老,尤其是两眉间深深的皱痕,不笑时也皱着,这么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哪里还有罗氏当初的半点风采!
想到方才听见的只言片语,晏欢抿了抿嘴。
中午,将军府几房人一起用午膳,她不见二舅舅,一问才知道,原来外祖父能回来,是因为二舅舅主动请缨替父守边疆,早几个月就启程离京了。
晏欢释然,原来是才不久的事,郁州距京太远,何泉应该是知道她要回京,怕信送不到,这才没有告诉她吧。
柳氏就笑着开解罗氏:“二嫂也别烦心,二哥身边有秋姨娘伺候着,虽年纪小些,可我看未必没你周到。”
这话是开解吗?这简直就是往人伤口上撒盐后再狠狠的补上一刀啊!
薛容兰有些听不下去了,想要出口说两句,却被罗氏桌下的手紧紧按住。
外祖父洗了手一边擦着帕子一边进屋来,看起来心情不错,三舅舅就笑问这是有何好事。
薛老将军笑的胡须都吹了起来,坐了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却是件好事儿。”
老顽童还卖起了关子,众人面面相觑猜不到到底是何事,他这才笑着开了口:“今儿朝堂上,千禄侯被皇上打了鞭子,这么多年了,皇上还是第一次在朝臣前动手打人!”
晏欢嘴角抽抽,千禄侯手握实权,这些年横行霸道惯了,又和权臣联姻,皇帝忽然发难,要说单单是为了昨儿那件事,这显然不太可能。
她本想等会儿问问外祖父,谁知道老人家笑着把来龙去脉告诉了大家。
“从前我觉得太师太霸道,手揽太多要务,危害社稷,如今倒是我眼见短了,太师实为正义,路见不平之辈。”
怎么还和太师扯上关系了?她想到谢家那事儿,不禁心头一跳,无端端的又想到那根腰带,登时觉得自己像是被架在热火上烤似的!
“这事儿要不是太师,千禄侯今儿也挨不了这顿打,真是一想到千禄侯那老东西被抬出宫的样子,我就觉得通体舒畅!啊不说了,再说下去饭菜都要冷了。”
除了晏欢和坐在上位的薛老将军,大家都有些咽不下。
这事儿已经不单单是和千禄侯别苗头了,而是牵扯到党派之争了,今日太师出头让皇帝打了千禄侯,若是将军府跟随太师一派也就算了,若是不……那他们以后还敢走夜路吗?
罗氏一顿饭没吃多少,回去后头疼更厉害了,连夜里还请了郎中来。
柳氏还好,晚上躺在床上,她和丈夫商量:“我看德哥儿还小,咱们不如请了西席在家教他,正巧二房几个哥儿也一起了,也算有个伴儿。”
薛荣安敢说不吗?虽知道妻子打的什么主意,可他也不敢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