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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吃烤鱼,好不好啊?”
“最喜欢妈妈的烤鱼了!”
阴雨连绵,小似火柴盒的房屋里,面色憔悴的妇女抱着她心爱的孩子,用伤痕累累的手轻轻拍在孩童的背上,她的眼里,是慈爱,是自责,也是不忍……和期待。
…………
“给我打。”
冷漠的声音是那样稚嫩,却包含着让人无法忽视的蔑视和无情。
佣人仆从的棍棒下,是母亲瘦小的肩背,和下方茫然惊恐的孩童,小小的手,狠狠抓着地上肮脏的的衣物,这一刻,他明白了什么是尊卑,什么,是恨。
霍雨浩的身影站在那些挥舞着棍棒的人群中,静静的看着匍匐在地的孩童,仿佛整个天地,只剩下无尽的虚空和他们两人。
“你想杀了他吗?”
霍雨浩蹲了下来,伸手轻轻抚摸着孩童的头发,这样说着。
孩童没有任何表示,吓傻了的脸上再也没有其他神色变化,依旧是那双小手,抓着看不见的泥泞。
霍雨浩凑近了一些,耳朵贴在孩童的脸蛋上,露出了认真的模样:“嗯,我明白,不会伤及无辜的。你还真是善良啊!”
少年脸上露出笑容,欢愉、悲伤、愤怒、哀怨、仇恨……读不清的神色被涌现的七彩神光隐去,少年的身影逐渐拔高,地上的孩童变成了霍雨浩,赤身条条。
“现在呢?”
这次开口的,是孩童变成的霍雨浩。他抬头注视着前面看不见上下左右的身影,灿烂的笑了起来,同样的,七彩神光在他身上显现:“我全部都知道了,也明白了。但是你喜欢的,不代表我喜欢,你想的,不代表我想!”
“我,霍雨浩,以前叫这个,以后永远,也只叫这个!”
神光笼罩的身影凭空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霍雨浩站在那些挥舞着棍棒的人群中,替妇人挡下了所有攻击。
妇人茫然的抬起头,身下的孩子没有了,直到她注意到眼前的霍雨浩,微笑着伸出手,落在他的脸颊上。那一刻,所有佣人的身体化作碾粉,霍雨浩感觉一阵精神恍惚,似乎看到了幼时的自己,和妈妈在河边的阴雨下,高兴的吃着烤鱼。
最后,妇人笑着挥了挥手,化作一点璀璨的光芒消失不见。霍雨浩心里有种直觉,他最爱的人,真正无忧虑的离去了……
…………
精神之海内,冰帝的精神本源已经稳固了下来,天梦冰蚕一脸虚脱的躺在海面上傻笑着,没办法,这次来到极地的收获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他比霍雨浩这个实际得利者都要高兴。
伊莱克斯原本和真正的实体无异的身体,隐约间多了几分虚幻,许多由精神力构成的符文在他周围上下翻飞,一会儿气息浩大光明,又在下一刻阴暗邪异,伊老就在两种戛然不同的变化中不断循环。
一望无际的雪地里,突然冒出了一个脑袋,随后是身体、四肢。霍雨浩光溜溜的站在雪地里晃动了一下身子,大片的雪花从他身上飘落,暴涨到背后的黑发迎风飘扬,洁白的肌肤下是充满力量的肌肉。
“啊!”
感受着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少年心情激动的仰头长啸,仿佛过去十一年的苦闷随着这声长啸尽数发泄出来,换来了前所未有的舒畅和轻松。
“天梦哥,我们成功了!”
“干的不错!要不是你的意志坚定到我都感觉不可思议,恐怕和冰帝魂骨的融合没那么顺利。”
听着天梦冰蚕懒洋洋的回答,霍雨浩如今经历了蜕变的强大身体素质,依旧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你管这玩意儿叫顺利?融合冰帝躯干骨所经历的千刀入身、万蚁蚀骨和冰火两重,无论哪一项放在普通人身上都足以导致精神崩溃。
不幸中的万幸,霍雨浩最终还是挺了过来,只是其中滋味儿,他可再也不想体会了。
天梦冰蚕突然出声,打断了霍雨浩的回忆:“光着腚吹风很好玩儿吗?”
霍雨浩如梦初醒,连忙从二十四桥明月夜里掏出衣服穿上,踏上了回程路。
官道上,霍雨浩用着比来时快上数倍的速度疾驰,每次脚掌点地,就能依靠纯粹的身体素质横跨十几米。在一路上逐渐多起来的路人看来,一道如鬼魅的黑影正带起狂风,转瞬间便从视线这头飞到了另一头。
根据天梦冰蚕的建议,以霍雨浩目前的身体素质,足以承受九千年到一万一千年的魂环。本来按照计划,天梦冰蚕打算带雨浩去自己老家的聚居地捕获魂环,但是因为冰蝉一族的天赋限制,想要突破到万年以上实在是太难了。
而且许多达到千年极限的冰蝉,就算有望突破到万年,也多半会被其他高阶魂兽抓了当补品……
无奈之下,天梦冰蚕只能改变计划,前往星斗大森林碰碰运气。在星斗大森林数千年的逃亡过程里,天梦冰蚕通过他近乎碾压的海量精神力,发现过很多拥有精神属性的魂兽。
这次他们要去狩猎的目标,是天梦冰蚕在数百年前的一次流窜中探知到的魂兽,修为水准大致在九千年,正好符合霍雨浩的需求——就算这只魂兽没有找到,在天梦冰蚕的记忆力,还有数十个合适的目标,到时候无非是多花一两天探索一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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