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妾只是不忍王氏受苦。”
刘妃双眸含泪，楚楚可怜的看向皇帝，心里却是被恐惧笼罩了大半。她这些年来确实受宠，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了解眼前这位圣人的喜怒无常，平日里自己都是小心伺候着，说句话都要揣度圣心，掂量几分。
当日在夜宴之上，虽然看似出言不逊，却也是经过思量。陛下明摆着是要难为太子特意贬低王氏的身份，或是因为上次的成功，让她有些得意忘形，会错了皇帝的意思。
无论如何，凌月也能看得出他现在并不想皇后娘娘死。
凌月看着父皇，没有盛怒的表情，只单单的从他的一举一动之中，都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这就是帝王，上位者的威严。
皇帝一双目光射寒星，两弯眉毛浑如漆刷，定定的看了眼前这个女人许久，才陡然松了手。
刘妃瞬间松了一口气，看向皇帝，显然是在等她一个解释，强撑起身子，小心翼翼的抬眼观察着陛下的脸色，“上次夜宴，云昭容的一番话令臣妾羞愧不已。臣妾曾多次受王氏的照拂，纵然她做错了事，惹得您龙颜大怒，臣妾也不能忘记王氏的恩情。臣妾只是命人送些东西去冷宫，不敢有旁的念头。”
“呵，是吗？”皇帝只是轻呵了一声，刘妃就赶紧磕头行大礼，“请陛下明察！”
凌月在一旁看着，看刘妃的低声下气苦苦求饶的，看父皇的高高在上，冷漠无情，心中像是被扎了一根刺一般。
“月儿，你说呢？”
凌月出神之时，皇帝的一句话又将她拉回了现实之中。
凌月丝毫不乱，只不卑不亢道：“刘妃娘娘的话，月儿自然相信。”
“你见过那个小内侍？”
凌月眉头一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儿臣不知，请父皇明示。”
皇帝唇角微抬，扯出两条细纹，看向凌月的眼神却突然锐利了起来。凌月只觉得背后一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往下淌，却依旧直直的挺着腰板，没有将胆怯表现出来。
许久凌月见父皇抬了抬手，孙德贵立马领会，走到门口，她听到他对外头喊了一声，“快点，将人带进来！”
门帘被拉开，一股冷风突然灌进来，冷的凌月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
很快，两个侍卫架着一个身穿藏青色褐领圆袍的小内侍走进来，丢在了地上。凌月没有抬眼，便知道肯定是去冷宫的那个小内侍长安，他确实是见过自己。
“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给朕听听。”皇帝指着地上那小内侍眼神确实盯着凌月，似乎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但最终还是让他失望了，凌月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小内侍看了这么一圈的人，看向刘妃的时候，见她朝自己使了一个眼色，立马明白。
“回陛下的话，奴才是奉刘妃娘娘的命给冷宫送些过冬的银炭。在离开的时候，碰巧撞见了凌月公主，奴才敢发毒誓，奴才离开的时候王氏还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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