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无意被她说得心中大怜。娄千杉这一番话可说全无破绽,那里头真假掺杂,甚至那一日与沈凤鸣差一点假戏真做,真要追查起来,也是能说得出所以然的,差别不过在于,沈凤鸣最终并没有动她。可这真相也只有沈凤鸣自己知道,她知道,旁人又怎能知道?单无意昨日听她说被沈凤鸣所伤,早是怒气填膺,如今居然听她说清白也为他所毁,那满心的恨怎么能抑得住?这个才不过在徽州一面之会,稍有过节的男子,就此已成他心头大仇。――后来回到青龙谷向自己父亲说起,虽然好些事情顾及娄千杉的名誉不便说得太明,可谈及沈凤鸣究竟还是流露出了句句皆恨。那种“恨却又不能说出来”的感觉,令他愤懑无已。
两个人将沈凤鸣骂了个够,天色已经大亮了,单无意才不得不说起自己必须要离开。他非走不可,因为明日日落前,他一定要赶到许家祠堂与众人会合。他动过邀娄千杉同行的念头,可究竟还是不敢――他还是怕被责骂。在这个节骨眼儿,程平还不算安全,君黎还生死未卜,众人大概都在心急火燎地赶去,可他在做什么呢?若换一面来想,连他自己都想把自己狠狠打一顿,又怎敢把娄千杉带到他们面前!
他只是暗暗在心里下决心,他“不负”她。只要事情了了,自己能平安回到青龙谷,他一定把这层意思告诉父母。
娄千杉听他说立刻要走,心里就冷了一冷。她可不管他有什么样的事,不过是在心里把凉薄之名也往他身上套了两三分。罢了吧。她想。若他真能记着对沈凤鸣的恨,有一天帮我出一口气,那便好;若他转头就忘了,哼,我原也不指望些什么。男人――终是靠不住的。
可是无论怎么想,此刻的娄千杉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想娶我?“嫁娶”,这件事,她从来没想过。就算把她对男人的指望放到最大,最多不过是“不负”“不忘”,那也是因为这少年还小,是因为他第一次尝到情事的滋味。如果自己是个清白少女,黄花闺女,也许他还动一动负责任的念头,可自己――自己是吗?
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将近两月,她几乎没有怎么忆起过。偶尔回想到,心里涌起的都是后怕,不解自己怎么一念之差,就有了这样一段危险的“露水姻缘”。单无意,那只是一个让她越发讨厌这个破坏了规矩的自己的名字。
大概正因为从没有想过,所以,“但我想这世上,至少无意是要你的”,听到这句话那一瞬间,她心里只觉得好痛好痛。她真的不懂,自己不曾喜欢过那个少年,从来不曾,可怎么――竟就心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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