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琝这一着若真从长远来看,可决计不高明。毕竟太子与恭王赵惇之间,终归有些不那么和谐的意思,他一日寻恭王,隔日却又寻太子,或许自己不过是为了达到自己目的,不觉什么,可恭王知道了,自然对他的印象便打了折扣,自此也未见得会将他再当什么自己人看待。
却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段,还真的把太子说动了。君黎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已是晚了,今日虽得朱雀容许出来两时,总算有机会刻上那符号,却又得知沈凤鸣今日不在夏家庄里。那一刻自己心里的忧急,远远超过给朱雀招了麻烦回去可能被责骂的那点不痛快。
一路随苏扶风行着,“逐雪意”四散细顾,却已不逢杀意。君黎心头渐松,料想苏扶风毕竟不是他们的目标。
可太子——太子为何要帮夏琝出头?思来想去,唯一有些可能的,是夏琝提出了一些交换条件。比如,他可以声称,他在朱雀这里,埋了一颗棋。这对于开始提防朱雀的太子一党来说,无疑是有效的。
那颗棋自然是娄千杉了。要说是夸口,倒也并非完全夸口,只是娄千杉和夏琝的这利益关系能保持多久,就难说了。
在君黎看来,什么太子,什么恭王,什么大内,什么朝廷,这一切真都是一池自己趟也趟不动的浑水,也根本不想趟。他固然能判断得出旁人的目的,可是却怎样都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般做。似娄千杉那般死活要进内城究竟是为什么,似张庭那般到处安插眼线究竟是为什么,似夏琝那般睚眦必报以至于不择手段,又究竟是为什么,他根本没法理解。
如果将自己和沈凤鸣的位置对换,或许还合适些。但话说回来,大概也是因为自己不解,朱雀才放心将自己留在身边吧。
已经到了武林坊,苏扶风才回过头,对君黎远远一微笑,道:“如今你竟也有些本事,敢担得起保护我的责任来。”
君黎忽然有些面红,便停步摇摇头:“没料到他们嗅觉敏到这般,是我轻敌,怕是已经把你们也连累了。这地方以后我还是不来了,沈凤鸣这几天应该也晓得要躲在夏家庄,凌夫人——稍许行事低调,或许他们便不会来找麻烦。”
苏扶风却笑道:“你其实不必那般谨慎担心,该来的总是要来,决计不会是因为你或者沈凤鸣来了我这里一趟。”
她说着,“等我一下。”便回进去取了沈凤鸣留下之信,道,“他原是有些消息要转交你。”
君黎接了,苏扶风又道:“只是,对手似乎厉害,他躲得了今日,往后却不可能一直那般躲着。如果想救他,你要从内城那一端,想想办法。”
“我知道。”君黎在心里盘算——从夏琝着手让他绝了此念似乎比较难,总不能杀了夏琝吧?若能从太子那端晓以利害,让他罢手,便也无疾——但这却谈何容易,万一失败,反更将自己与朱雀置于太子一党的敌对一面,也必将暴露朱雀与沈凤鸣的私下之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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