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菱的小脑袋瓜转飞速运转,她道:“听闻殿下骑射的功夫也好,我也想学。”
他用指腹拨了拨她肩,“有呢?”
“棋。”一回生、二回熟,苏菱面不改色地开始胡说八道,“我听闻......”
烛光璨璨,他的眼中,清晰地映着她泛着潮红的身子。
他眉眼浸满意,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在王妃眼,我就这好?”
音甫落,苏菱的脸刷地一下就红透了。
赤诚以对,她都红成这样。
果然,女儿家的心事猜、说不。
萧聿身上的温度不减,寸寸灼烧着她。
他在进,她在退,他低头抵了下她的鼻梁,“我们成婚,已有半年了。”
提起那半年,苏菱忽然无可说,人也清醒了几分。
她的眼睛藏不住事,她在想什,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低道:“阿菱,我知你怨我什,你怨我娶你时全是算计,怨我毁了你一桩姻缘。”
他咬着她的耳朵道:“那我赔你,何?”
苏菱眼眶微红,抿住了唇。
是啊。
他根本就是什都清楚,什都知道。
这是他们对视最久的一次。
萧聿在想:从今往后,忘了何家二郎,我们好好过,你是我明媒正娶的王妃,我不会薄待你。
苏菱在想:既然无法离,那日子总过下去,虽然心思深不过你,可我也知你这是耐着性子哄我。不论今日你有几分心,我都信你一次。就这一次。
“给我。”他语气似问,却又不是在问。
苏菱回握住他的手。
彼时爱浓,不知疲、不知惫,伴着莽撞、伴着生疏、伴着那令人心醉神迷的滋味,折腾到了天明。
苏菱的背脊月牙一般拱起,不由自主地呢喃出——
皇帝秦婈瞬间醒来。
眼中情浴尚未消散,这屋子彷跟着了火一般的热。
秦婈屏息假寐,蜷着脚趾,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她刚刚,喊出来吧。
吧......
而她身侧的皇帝也是一动不敢动。
他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变化,他自然知晓。
梦境偏生停到了最后一刻。
两人闭着眼睛,各揣心思。
这梦有些久远,又有些长,长到她醒来时,好似的有那一瞬间,觉当下就是六年前,永昌三十六年。
不过,也就是那一瞬罢了。
秦婈缓了好半晌,才若无其事地睁开了眼。
她抬手揉了下眼睛,将鬓角的发丝拢在耳后。
瞧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用指尖推了推萧聿,“陛下,时候不早了,该起了。”
萧聿绷紧下颔,道了一句,“等等。”
这嗓音,是她再熟悉不过、且刚温习过的暗哑。
秦婈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
她默默趿鞋下地,招呼着外面的送水进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萧聿起身,长吁了一口气,他回头看了一眼空空的床榻,单手捂住脸,捏了捏太阳穴。
他快疯了,快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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