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下,每一件,他都擦的很小心。
他的样子,特像孩子跪在正午的阳光下,为白发苍苍的祖母,特小心特温柔也是特无用的,想把那一道道的皱纹,抚平。
这一刻,李骁的心神,无比的安宁。
甚至,他都能“听到”老祖宗留下来的这些文物,用相当轻缓、慈爱的细语,给他讲述当年的故事。
还甚至,李骁都能“看到”,古代的君王高举着铜戈,血红的披风随风猎猎,骏马嘶鸣着人立而起时,率领麾下铁骑,冲破大堤的洪水那样,杀向敌阵!
看到风花雪月;看到独钓寒江雪;看到满城尽带黄金甲!!
看到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李骁听到了很多。
也看到了很多。
更不知道,他听了多久,看了多久。
火把即将熄灭,他就再换一支。
纱布脏了,那就再换一块。
李骁没有再去想,搜寻那个头盖骨化石。
那是老祖宗。
他所看到的这些,却是老祖宗留下来的。
无论它们在哪儿,都不该蒙尘的!
李骁多想把每块石碑,每件陶器,每一幅字画,每一本书籍,都挨个擦拭,整理一片?
可东西太多了。
终于,他抱来的那捆火把,都燃烧完毕。
他也累了。
可他却连一号厅,三十分之一的文物,都没擦完,整理好。
他的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就坐在一个檀木椅子上,趴在檀木香案上,再次睡了过去。
世界一片安静。
黑暗。
但李骁梦中的世界里,却是清风拂山岗。
一轮明月,照大江。
当——
水银般的月色,被一声钟声惊碎了。
李骁的眉梢轻跳了下时,就听到了隐隐的泣声。
是谁在哭!?
李骁猛地睁开眼,抬头。
到处都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可李骁却能根据袅袅的钟声余音,辨别出大厅门口的方向。
又是24小时,过去了。
饿。
渴了!
饥渴的感觉,都比不上孤独的恐惧,让李娇宁更怕!!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
她只知道,等她醒来后,一片黑暗。
她喊爹地,喊妈。
没谁答应。
就连他们存在的气息,都没有。
他们去了哪儿?
他们抛弃了我——
李娇宁喊的嗓子都哑了,也没听到任何的回应后,只能像刚出生就被抛弃猫咪那样,低低的呜咽着,脚下踉跄,张开双手扶着墙,慢慢走到了分区门口。
她刚走过来,就听到了钟声。
外面宽大的通道中,依旧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也许,黑暗中有个可怕的守灯人,正死死的盯着她!
随时,都能扑过来,把她撕碎。
让她变成一具白骨。
多少年后,有人再走进古华文明专区时,不慎被她的骨头,扎了脚。
李娇宁不敢出来,只是瘫坐在门口,压抑的呜咽着。
“爹地,妈。你们都去哪儿了?”
李娇宁不住喃喃着,泪水已经淌干,双眸瞳孔逐渐涣散。
黑暗和恐惧,就像两只有力的手臂,抱住了她。
她猛地剧颤了下,清醒!
这不黑暗和恐惧!!
就是一双手臂。
娇宁的心脏,砰然狂跳了下,刚要发出最后的惨叫声,耳边传来李骁的声音:“娇宁,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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