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小乔,你打算怎么落实呢?”关新民道。
乔梁想了下,郑重道:“落实,自然是要按照关书记的教导和指示精神,作为挂职干部,我想自己最应该做的就是尽最大可能做一些有利于当地、造福当地群众的事,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既要记住自己的身份,摆正自己的位置,和当地领导和干部搞好团结,又要不忘初心牢记宗旨,坚持必须要坚持的道义和原则,求真务实干实事,为自己争气,为关书记和江东父老争光……”
乔梁这话说的极其小心谨慎,努力把握着自己此时能把握住的分寸,既要在此时应付好关新民,也要为自己日后留某些余地。
关新民呵呵笑了下:“小乔,你这话说的好,晚上吃饭的时候夸你会说话,看来你的确会说话。”
乔梁笑了下,琢磨着关新民这话,他这么说似乎在表扬自己,但似乎又不是。
接着关新民道:“好了,我们的谈话结束了。”
乔梁知道自己该走了,站起来看着关新民,恭敬道:“再次感谢关书记今晚对我的教导。”
关新民坐在那里没有动,也没说话,点点头。
接着乔梁往外走,打开门,回身关门的时候看了关新民一眼,他此时坐在沙发上,正带着沉思的表情看着自己。
此时关新民这沉思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莫测,这莫测乔梁似乎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
乔梁心里一颤,忙关上门走了。
回到房间,乔梁坐在沙发上点燃一支烟,慢慢吸了两口,回味着今晚关新民和自己谈话的全部过程,寻思着关新民说的每一句话,琢磨着今晚自己留意到的关新民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分析着关新民这每一句话和每一个细微表情背后的含义,揣测着关新民今晚找自己谈话的真实用意……
一会,乔梁不由又想到了廖谷锋,想到了关新民和廖谷锋曾经微妙现在或许依然微妙的关系,想到了廖谷锋主政西北省后一系列消除前任遗毒的行动和极有可能要继续整肃西北体制内污浊的迹象,想到了因为自己揍尚可而引发的自己死去活来惊动两省高层的风波……
寻思了半天,乔梁心里一动,关新民今晚和自己谈话,莫非除了所谓的关心爱护和教导以及自己当时感觉到的暗示和提醒,还带有隐隐警告自己的意味?
想到这一点,乔梁不由打了个冷战,关新民在警告自己什么?他为何要警告自己?难道他对廖谷锋派自己来凉北挂职有什么另外的想法?难道他站在自己高层的角度从中隐隐感觉到了什么?难道廖谷锋让自己来凉北挂职,除了想锻炼自己,还有其他用意?难道关新民想借警告自己阻挠廖谷锋实现他的这其他用意?
如此一想,乔梁不由皱起眉头,我靠,怎么越想越复杂,越想越迷糊呢?
在这种复杂和迷糊的感觉下,乔梁心里又涌出不安,似乎,不知不觉,自己在身不由己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这漩涡看起来貌似和关新民无关,但他不知出于自己的何种考虑和利益,又想掺和进来。
而关新民这掺和,是极其隐蔽隐晦的。
在这种迷糊的不安中,乔梁突然又感到了巨大的刺激,这刺激似乎前所未有。
嗯,平淡的人生需要不时来点刺激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