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娘亲的人家是这个样子的,难怪小松和果果成天抱怨,耳朵快被他娘说得起茧子了。
这些唠叨话,小山却觉得很好听。
衣裳缝完了,小山直接抢过来,将湿衣裳胡乱的套在身上,推门就跑到了雨雾里。
江氏怎么喊也没喊回来。
“娘,你别喊了,这小子害羞了。”香菱制止了江氏,把灶里填了些柴,炕一会儿便热乎起来了。
香菱对褚夏道:“大哥,你也上炕来坐会儿吧,地上太凉了。”
“嗯,”褚夏也脱了鞋,一家四口并排坐在炕上,同时透着窗户望着外面。
窗户上贴的是油纸布,根本看不见雨滴,凭着声音听着雨的大小。
突然,香菱转身下炕,江氏道:“你做什么去?”
香菱笑道:“娘,你不是等何婶儿的消息吗?她来了!”
“啊?来了?我怎么没听到敲门声?”江氏懵逼的下了炕。
很快,香菱把何氏迎进屋来,从筐里端出来四个窝头,还有一搪瓷碗的菠菜汤,上面飘着油花,冒着热气和香气。
江氏笑道:“你咋这么早就送来了?我不是说等下晌我自己去取饭吗?”
何婶习惯性的翻了一记白眼道:“你不是着急等信儿吗?我敢来晚了?顺便把下晌饭提前做了,免得大雨天的折腾二趟。”
江氏眼睛冒着亮光道:“成了?”
“成了!我害怕不成,你回头吃了我!”何婶子佯装嗔责道。
江氏笑颜如花道:“就你嘴利,我哪有那么厉害。”
何氏笑了笑,随即肃了脸道:“我跟你提前说清楚了,一天最多十套,不能再多了,干五天歇两天,柳河村有个妇人不听劝,把手都给洗烂了,干治治不好,成了废人。”
江氏忙对何氏使了眼色,何氏像没收到信号似的,仍自故自说道:“有机会还得找别的挣钱营生,这种营生不长久,挣的都是辛苦钱。”
“娘,你帮谁洗衣裳?”香菱早晨的时候就听到何氏和江氏在门外嘀咕着找活儿的事,现在一听,好像不是什么好活。
这事早晚得知道,江氏并没打算隐瞒,一五一十道:“咱这离嘉裕关的军营不远,军营里的军爷全雇村里的妇人们洗衣裳,两套衣裳三个铜板,一天十套十五个铜板,够咱买一斤多的杂粮面了。”
手泡一会儿就起皱,成天洗衣裳,用不了几天,就像何氏说的,真的能把手洗坏了。
香菱本来想劝江氏不接这活儿,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现在一家四口,每个人都忧心的未来,自己不也一样吗?自己没本事赚钱,总不能挡着江氏赚钱吧?
让江氏不接这辛苦活儿的办法,只有挣到钱,让全家不必为一日两餐而忧心。
何氏站起身来准备回家了,江氏送到门口,何氏偷眼看了眼褚夏,压低了声音对江氏道:“后天上午小翠的未婚夫宋家上门,你想办法把夏哥儿支出去。”
江氏微不可查点了点头,送走了何氏,努力挤出笑容道:“你何婶子给做菠菜汤了,快喝汤喽!”
香菱听见了两个人的对话,忧心的看了一眼褚夏,见褚夏狐疑的看过来,忙掩拭笑道:“哥,快喝汤吧。”
一家人各怀心事的围坐在一起吃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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