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以为鱼叼着鸡肠跑了,遗憾的走到水边,透过混浊的水面,发现大鱼竟然没游走,嘴里扯着长长的鱼肠不撒嘴,鱼肠的另一头连着泥坑里,里面沉着一只脸盆大的甲鱼,嘴里,扯着鸡肠的另一头儿。
一鱼一龟,因为一根鸡肠各不相让,有点鹬蚌相争的意思,便宜了自己。
香菱从袖子里拿出锥子,快准狠的刺中了鱼眼睛,来了个洞穿,鱼儿疯狂的扑腾开来,甲鱼也受了惊吓,想要翻出泥坑,因为身子太大,卡在泥坑儿里翻不出来。
香菱将甲鱼抱到了岸边,手里举着六七斤重的大鱼,对江氏挥了挥笑道:“娘,你看,真抓到鱼了,我给哥做鱼丸吃。”
江氏把洗好的衣裳都收在盆里,乐呵呵对女儿道:“你这丫头真是好命,这样都能让你扣到鱼。”
娘两个正要回家,旁边的小树林里传来了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老色鬼,死淫棍,特娘的在京城惧内睡不着女人,到咱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一次性睡够了,也不怕他娘的累死!”
另一个男人答道:“你背后骂有屁用?当面不还是跟三孙子似的伺候着?赶紧找甲鱼吧,再捞不着,大哥又要被王督军骂了!”
两个男人出现在河边,身上只穿着一件小褂,虬实的胳膊露在外面,江氏看了忙把香菱护在身后,颤声问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两个男人错愕的看了娘俩一眼,村民平时都在下游,这里相对肃静,他们才到这里的,没想到能碰到村人。
看见香菱,胖男人“咦”的一声,笑道:“你不是从树上掉下来的傻姑娘吗?那天幸亏你给我们指了道,抓到了老虎交了差,今天不采蘑菇改抓鱼了?”
江氏见他们认识香菱,狐疑的看向香菱。
香菱拉着一脸紧张的江氏的手,安慰道:“娘,他们是驻守陵裕关的大兵。”
江氏舒了口气,看向两个男人臂弯里搭着的暗红色衣裳,和自己盆里洗的是一样款式,确定真是军爷,不是匪人,这才放下心来。
虽然不是坏人,但穿着实在不整,江氏拉着香菱的手道:“咱该回家了。”
香菱编了个简单的草绳,把乌龟和鱼都穿了起来,抬腿要走。
胖子一眼看见了香菱手里的甲鱼,眼睛顿时冒着狂喜的目光,喜笑颜开道:“姑娘,没听老人说过吗?老不泄残精,少不食壮火,年轻人吃这大补之物做什么,不如卖给我吧?”
香菱低声问江氏道:“娘,一般甲鱼能卖多少钱?”
江氏为难的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卖多少钱,不过开春褚老太公的孙子捞到一只,去县城卖了五十文钱。”
香菱点了点头,对胖子道:“五十五文钱。”
“我都听见了,五十文钱,你怎么转脸涨成了五十五文钱?”胖子翻了一记白眼道,大哥说过,不该花的钱,一个大钱也不能浪费。
香菱耐心解释道:“你们若是到县城买,每人要花两文钱坐驴脚力,这就四文钱;入城每人交入城费一文钱,这又是两文钱,总共五十六文钱,我少要一文,五十五文钱,是你们占了便宜了。”
胖子和瘦子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好像颇有道理,两个人不用动身去城里就买了;甲鱼,怎么算怎么划算啊。
胖子爽快的付了钱,与瘦子喜孜孜的拎着甲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