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程千帆放下手中的报纸,他气的拍桌子。
什么离场半小时,纯粹是瞎掰。
那是应怀珍中途去如厕,因为现场人太多,他陪伴护送去了公厕,两人昨日最亲密的举动也只不过是牵了牵手,以及最后分别时候的吻手礼而已。
小程巡长家里河东狮吼,这似乎是颇为大众所喜闻乐见的。
就连总巡长覃德泰也将程千帆叫到了办公室,关切的询问了第三巡的工作,一幅勤于任事的做派。
要不是覃德泰频频看向他的脖子,并且憋着笑,程千帆还真的信了。
待程千帆离开后,覃德泰终于不需要再忍,哈哈笑起来。
走在走廊的程千帆听着笑声,脸上的尴尬的表情,内心中却是无比凝重。
以他的观察,覃德泰根本并不知晓汪康年所部出事了,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党务调查处上海区极可能已经全部沦陷,因为但凡有一个足够分量、能够联系到覃德泰的党务调查处人员逃脱,都会第一时间向覃德泰这个上海区副区长示警。
而很显然,覃德泰并没有收到示警信号。
……
“叔叔,怎么不吃了?”白胖诧异的看着赵延年。
餐桌上还有一份烤牛排,一份罗宋汤,还有奶油蛋糕,特别是还有赵延年最喜欢的红烧肉呢。
“不吃了。”赵延年不舍的看了一眼丰盛的餐食,摇摇头。
他指了指餐桌,“你们一路跟随我,辛苦了,吃吧。”
“表叔,那我就不客气了。”白胖和司机高兴极了,立刻大快朵颐。
赵延年强迫自己不去看,不过,两个家伙吃得欢腾的声音实在是太令他烦躁,他干脆直接搀扶着晕船、胃口不好的妻子离开餐桌回了客舱。
“怎么不多吃点?”赵太太问自己丈夫。
“心忧党国,无心寝食。”赵延年叹口气说道。
赵太太不说话,盯着他看。
“上海区算是完蛋了,弄不好仅我只身逃脱。”赵延年压低声音说,“我自然不能油光满面的出现。”
“那为何你让他们两个吃那么丰盛?”赵太太问道。
“他们吃饱,吃好了,才有力气保护我们。”赵延年说道,“再说了,有对比,才更能体现我忠于党国,心忧国事。”
……
武汉行营。
戴春风觐见领袖的时候,齐伍非常适时的送来急电。
戴春风阅后,大惊,立刻向校长汇报。
很快,武汉行营就传开了,不知道戴春风在领袖面前告了什么刁状,薛应甑被委员长叫过来,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离开武汉行营,戴春风坐在小汽车上,心情颇为愉快。
“给上海站郑卫龙发报,令上海站限期制裁杨福元。”
不过,很快他便收敛这种情绪,表情严肃说道。
日本人正在筹备上海伪政权,杨福元乃是上海滩颇有名气的文人,此人跳出来为日本人摇旗呐喊,主动自荐要当上海伪政权的市民协会委员,对于这种上蹿下跳的汉奸,必须严厉打击,同时也是对其他潜在的汉奸的震慑。
齐伍点点头,“明白。”
“另,给上海特情组发报,令‘肖先生’搜集邹凤奇的相关情报,锁定其行踪,若有机会,伺机铲除此獠。”戴春风思索片刻,沉声说道。
看到齐伍没有说什么,戴春风讶然看了一眼。
齐伍知道戴春风为何看自己,因为他素来表现的对程千帆颇为照顾,邹凤奇此人是老资历军阀,并不是那么好制裁的,这个任务可以说是颇为棘手,按理说他应该为程千帆美言两句,最起码也要为程千帆的上海特情组争取一下更多的支援。
齐伍却是笑着点点头,“程千帆这小子安排人马借着别动队的战事来练兵,处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和他计较,现在正是他出力的时候了。”
戴春风闻言,哈哈大笑。
……
华灯初上。
金神父路。
“制裁邹凤奇?”程千帆从周茹的手中接过电文,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