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外,对于袁开洲和梁遇春所部,也能够逐渐施加影响力。”
“不过。”路大章点点头,接话说道,“对于一些突发情况,譬如说街面上的临时行动,副总巡长往往是较迟得知。”
“路巡长所言极是。”程千帆笑了说道,“就拿阿海被大头吕捕拿那件事来说,如果我不是巡长,而是副总巡长,我最快在第二天会得知此事,但是,如果三巡认为这件事是小事,或者是故意有所隐瞒,我得知消息的时间会进一步推迟,最糟糕的情况是,日本人要巡捕房将阿海移交过去,我才会得到这个消息。”
“当然,这是极端情况,三巡上上下下,唯我马首是瞻,即便是我离开三巡,升任副总巡长,是升职嘛,我在三巡的影响力非但不会削弱,还会增强,有什么情况,还是能够较快掌握的,只是,无法做到第一时间控制局面。”
他看着彭与鸥,表情严肃,“而对于地下工作而言,时间就是生命,第一时间控制局面,第一时间作出应对,在我看来,这比什么都要重要。”
彭与鸥陷入沉思,微微颔首。
路大章则是立刻表示赞同,他是最能够理解程千帆的想法的。
“所以,副总巡长的职务,对于我而言,有利有弊。”程千帆坐下来,拿了两个核桃在手中把玩,说道。
是否要去竞争副总巡长的位子,决定权不在他,这需要组织上最终做决定,但是,他必须就此事给出可观的分析,以供组织上作参详。
事实上,‘火苗’太特殊,太重要了,如果程千帆自己能立刻做出选择,譬如说他认为继续留在三巡当巡长最合适,那么,他表明了这个态度,组织上也会重视,并且慎重考虑他的建议的。
只是,此事有利有弊,程千帆自己也一时之间无法抉择,所以,他只能给出客观分析,请组织上来做出抉择。
“此事很重要,我会向组织上,向总部汇报的。”彭与鸥说道。
严格来说,‘火苗’的组织关系不在上海,是‘翔舞’同志直属,‘农夫’同志直管的,这件事是需要向总部汇报,甚至最终需要‘翔舞’由同志来做出决定的。
“我说,不要这么严肃嘛。”路大章微笑着,“搞得好像日本人一定能够听我们指挥,帮助程巡长升官发财呢。”
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
谈完了具体的工作。
彭与鸥也向两人传达了江苏省委和上海市委对于新形势下的抗日斗争工作的要求和建议。
“组织上对同志们提出了‘三化’、‘三勤’的要求。”彭与鸥声音振奋,他用力挥了挥手臂。
所谓‘三化’、‘三勤’,即职业化、社会化、群众化;勤学、勤业、勤交友。
彭与鸥重点讲述了群众化和勤交友。谷
具体包括成立与加入各种形式、公开合法的群众组织,如组织抗日救国会,组织互助会、兴办补习夜校等团结工人,学生和市民。
通俗地讲,便是要求同志们主动融入工农群众,真正的和人民群众交朋友,而不是以红党党员的身份去下命令和生硬的指挥群众。
为何组织上会重点提及‘群众化’和‘勤交友’,以上海目前的情况为例:
上海的红党数量,一九二七年的时候大约有一万四千余人,去年年底暨一九三七年的统计,能够联系上的,在组织的同志是一百六十余人。
目前上海的同志们中,有一部分是最近一两年中新近加入的学生党员。
这既说明了国红合作之后,组织上在上海获得了相对较为宽容的发展环境,当然,这只是相对而言,实际上革命环境依然很危险。
同时,学生党员不缺乏高昂的革命热情,但是,在某些方面不够群众化,也不是年轻的同志不愿意融入群众,而是因为这需要一个过程。
程千帆想到了秦迪,秦迪的革命热情毋庸置疑,善良、热血、同情疾苦,这是秦迪,他也愿意亲自去帮助贫苦的群众,但是,想要完全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他不知道秦迪能不能做到,即使是能做到,这也这需要一个融入的过程。
“组织上正在筹备‘益友社’。”彭与鸥说道,“暂不知道这是否会引起巡捕房、警察局以及日本人的注意,法租界这边需要你们保持警惕,一旦有情况,及时向组织上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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