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白河是用南方口音和那个神秘人说话的,那么,这个人很可能也有中国南方的生活经历,最起码是懂得南方口音。”程千帆说道。
他看到今村兵太郎咳嗽了一声,便直接摁灭了烟蒂,然后给老师添茶倒水。
“老师,所以,现在重点就是调查徐白河在上海期间的生活和工作的经历?”程千帆说道,“看看他有没有接触过什么特殊的人,或者是特殊的事情。”
“一旦徐白河在上海接触过的某个人,同时在关东州也有这么一个人存在,那么——”说着,程千帆眼中兴奋之色更浓,“那么,那名见不得光的老鼠便无所遁形了。”
今村兵太郎微微颔首,宫崎健太郎的脑子还是非常聪明的,反应还算灵敏。
“学生还有一件事不解。”程千帆忽而皱眉,问道。
“说吧。”
“关东州那边也可以从内部先进行调查,看看有哪些人有来过中国南方的经历。”程千帆说道,“一般来说,有这个经历的人不会太多……”
然后,程千帆看着今村兵太郎的表情,便乖乖闭嘴了,虽然今村兵太郎没说什么,但是,很显然,这么简单的事情关东州那边不可能不考虑到,虽然不知道是何种原因,但是,很显然是通过这种方法没有查出来什么。
……
从今村兵太郎这里离开,程千帆坐在小汽车里,他的表情略有些疲惫。
“帆哥。”李浩看了一眼后视镜。
“回医院。”程千帆说道。
白若兰的预产期就是这两三天,小程总已经找金克木告了假。
他这些天基本上都是呆在医院里陪伴白若兰。
“是。”
公共租界这边已经不时地可以看到有背着长枪在街面上列队巡逻的日军宪兵的身影了,无论是英吉利人还是美利坚人,他们对于日本方面的咄咄逼人采取的步步退让的态度。
程千帆干脆闭上眼睛假寐,眼不见心不烦。
本来是向今村兵太郎汇报陈专被刺杀之事的,却是没想到从今村兵太郎那里接到了调查徐白河在沪上经历的任务。
此事甚至直接涉及到我党在大连某一个日本特务机关内部的高级特工的生死存亡,此事不由得程千帆不格外警惕和关注。
此外,这其中还有很多细节上的事情要细细思考。
首当其冲的便是,此桉件在大连那边是‘关东州’特高课主导调查的,如果上海这边需要宫崎健太郎帮助协查,也应该是三本次郎给他下达命令,现在却是今村兵太郎来和他谈及此事,这就很奇怪。
程千帆曾经言语中假作无意的问了今村兵太郎,不过,今村兵太郎避而不谈,他自然不好再问——
作为下属的,听命便是,不好多问。
程千帆的个人猜测是,这件事极可能并非‘关东州’特高课通过正常渠道请上海这边帮助协查的,而是通过私人渠道请今村兵太郎帮助调查。
至于说‘关东州’特高课那边为何宁愿通过私人关系请日本驻沪上总领事馆的今村参赞帮忙,也不通过正规官方渠道电请上海特高课协助,这就暂时不得知了。
还有一点令程千帆觉得不解之处,或者说是越琢磨越是觉得有问题的地方,那便是关于徐白河的相关情报。
确切的说是徐白河在力行社特务处的那些同僚的口供呢?
徐白河作为红党,这个身份是隐蔽的,没有太多的情报。
但是,徐白河是以力行社特务处的特工的身份被伏杀,这个身份并非绝对隐蔽的,而这个伏杀,本身便是力行社特务处青岛站的叛徒欧阳潞设下的圈套。
欧阳潞这样的叛徒,对于徐白河必然是有所了解的,但是,程千帆并没有看到更多的相关口供。
当然,也可能是‘关东州’特高课那边认为相关机密资料和要调查之徐白河上海经历无关,并不需要向上海这边提供。
徐白河。
徐白河。
程千帆心中念着这位死难烈士的名字,蓦然,他心中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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