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一松,硬着头皮让左脸挨上一下,同时一口咬住他的右耳,猛的扭头,半截耳朵登时鲜血淋淋。
他痛呼着蹦地而起,我吐掉口中的血,翻身爬起,朝酸水缸跑去。
他痛骂着,大步追来。
我将所有灵力汇聚一点,用力抛出血绛珠。
“住手!”
老道怒声咆哮,从我身边疾冲过去,伸手抓住了珠子。
下一瞬,他身形踉跄,整个人跌进了酸水缸里。
我忙伸手拉他,却晚了一步,只撕下半片衣衫。
浓烈刺鼻的酸水飞溅而起,几滴洒到我身上,烧的我衣衫皮肉滋滋作响,剧痛难耐。
他惨呼着挣扎,撕心裂肺的凄厉尖叫顿时响彻洞谷,刺激着上万行尸。
我眼睁睁看着他外皮烂开,内里血肉淋漓,浓稠血水和着肉末,像蒸腾的肉泥和煮沸的汤水,一层一层外涌翻滚,咕噜咕噜。
五脏六腑在最短时间里烂成模糊一团,随着绵软的骨头一起,化为血水,溶于满缸酸水之中。
我从呆愣中回神,飞快朝洞口方向疾跑。
数具死役已冲了过来,迎面一具高大健壮的行尸踏地有声的朝我奔来。
我咬紧牙关,毫不退让,就要撞上的那一刻,我隔空抓起地上的石笋,跳起来双手朝他的脸用力扎去。
大量酸楚的腐液喷到我脸上,唇舌一片苦涩腥臭。
我再飞快拔出石笋,横劈掉他的头颅。
干巴巴的无头尸身跌撞了几下,轰然倒地,在地上蠕动乱滚。
附近的死役全靠了过来。
我抹掉脸上的臭汁,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朝洞口跑去,一路提着石笋乱挥乱舞,将沿路几只落单的死役大卸八块。
到了溶洞口时,忽的一阵巨响轰鸣,大地剧烈晃动,整个世界要塌掉一般。
我身形不稳,摔倒在地,左腿蓦然一紧,三只行尸将我往下拉去。
我死死抓着路边岩石,想要爬上去。
一只行尸抓着我的腿爬了上来,恰好挤开了其他同伴,我回身用力斩掉它的胳膊。
无数细小石块从溶洞上空落下,我跌跌撞撞爬起。
脚上这只黑黄断肢还在动,被我一脚踢开。
身后动静越来越乱,无数巨大石头砸下,惹起一阵阵动荡。
我终于爬上廊道,跑出去好远后,忽的张嘴一阵大吐。
待胃里的感觉好些了,脚下猛然一阵更强烈的震颤,如似逆海行舟般,将我狠摔了出去,摔得七荤八素。
我扶着石壁爬起,四周弥烟,能见度极其糟糕。
我缓了缓,大力深吸一口气,继续朝前奔去。
终于在彻底的天塌地陷前,我从另一个路口逃了出来。
周身力气殆尽,我瘫软在地,快失去意识。
不知过去多久,我的脸被人轻轻拍着。
“姑娘,你咋样?姑娘?”
是春曼的声音。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
她身后尘烟缭绕,但在尘烟后,我看到了卷着云朵的天幕。
我撑起身子,看到了身边躺着的镯雀,绵软软的,昏迷不醒。
“姑娘,底下发生啥事了,少爷和陈家小姐还在下面!”春曼说道。
我一惊:“什么……”
她指向那堆废墟:“少爷将夫人抱出来后又折回去了,说要毁掉溶洞,陈家小姐紧跟着去了!他们,他们恐怕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