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渊长叹一声,然后转头看向那满天静默无声的皑皑白雪,声音平静地道:“那一日,她与你分离之后,不久就在策马途中吐血不止,她摔下了马背,再也没能走出过这个困住她一生的灏国,她把感情留在了这里,最后,也将尸骨留在了这里……”
故渊说完,转头看向双眼含泪的寒沧羽,又道:“陛下,这三十一年来,墨皇后从未离开过你。她钟情于你,也终止于你。”
寒沧羽不敢置信,双手颤抖地握住那珊瑚手镯,激动地道:“你说什么?你说雪漓她死了?她在我们分别那日就死了?怎么会
怎么可能——”
他怒吼长啸,双腿跪地,将那珊瑚手镯深深埋进心窝,想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那冰冷的手镯。
故渊叹道:
“墨皇后生前中的是忧积草的毒,即便排除干净,半年内也是不可以动怒的,否则会伤及心脉,五脏六腑具损。当时我有心救她一命,可是已经为时已晚,回天无力了。”
“她让我将这只玛瑙手镯交给你,还千叮咛万嘱咐,等你临终之时在交给你,他不想让你因此而牵肠挂肚,内疚的活过一生,她要你以灏王的身份,开创你的天下,成为百姓爱戴之君王。”
“她愿你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世间再无可以阻挡你翱翔天下的事。墨皇后说,若是你最后心里还想着她,那就将这只珊瑚镯子当成她,让它与你一起同棺合葬!这样,你也不孤单了!”
寒沧羽挺怕,内心悲怆不已,颤抖哀嚎着:“你说我会演戏,可最后你却演的比我好!啊——雪漓!我的妻,我的皇后啊!你这一生救我,护我,可我却为你做了什么?我都干了什么啊——”
寒沧羽双手紧紧抱着地上冰冷的白雪,仿佛是抱住了墨雪漓仅存于世的一点温暖。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白茫茫的天地之中,却再无一人温柔应他,她也再不会笑靥如花的入他梦中。
寒沧羽内心翻涌,仰头喷出一口老血,倒在了雪地之中。
那殷红的血浸透了珊瑚镯子,与墨雪漓的血融为了一体,从此,生死相依,魂梦相牵,再不分离。
灏王沧羽如同故渊所说的,没能熬过那一天,他用尽余生最后一点力气,交代了一切。
兰妃和一众妃子跪在门外,太子跪在寝宫之内,等待那床幔之后的老者发话。
寒沧羽躺在床上,气息虚弱地道:“太子,我一生只有你这么一个子嗣,是不希望自己所经历的一切重蹈覆辙在你的身上,将来这灏国就是你的了。你要好好治理他们,谨记父王平日里对你的教诲!”
“父王——你别这样说,孩儿相信你能够好起来的!你只不过是累了而已,休息几日就会好起来的……”
寒沧羽喘息困难地道:“咳咳……故渊大师不会算错的,其实死亡,对我而言,也是一种解脱。我累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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