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永琪可能的不便之处,昆宇几乎都已经提前想到了,算得上细致入微。
永琪在他的新住处洗了澡,但仍然穿着自己的旧衣服,虽然那衣服已经又脏又破,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入夜,永琪躺在软软的床上睡着了。狼狈多日的他,终于能稍微正常一点的休息了。
懿泽隐身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永琪。可能是多日的牢狱生活,让他困的全身发软,睡的格外香。
可是懿泽脑海里想的,全都是永琪向孟驳提出“求亲”的那个场面,她越想越生气,如果不能问个明白,心里犹如一团火在烧。
不自觉的,懿泽把手搭在永琪的头发上,走入了永琪的梦中。
永琪不知是梦,只觉得迷迷糊糊之间来到一条河边,河水清澈碧蓝,映着阳光、四周的连绵山川,漫山遍野的小小花草,宛如一幅优美的画卷。
他感觉到有个人影在眼前,定睛一看是懿泽,一脸欣喜,忙走过去拉住懿泽的手,问:“懿泽,你终于肯来见我了?”
懿泽甩开永琪,冷冰冰的说:“我是来恭喜王爷,又要喜结良缘了,异域风情的公主,不知道有多美!”
永琪知道懿泽又是在讽刺他,满面堆笑的解释道:“我没有要娶哪个公主,我只是太想回家了……我想回家去见你,真的好想好想,我好怕……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
懿泽问:“你当真不会娶缅甸公主?”
永琪摇了摇头,答道:“娶的越多,越让我觉得不幸,我早就说过,我再也不会娶了。”
听了这句话,懿泽舒缓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
永琪看到懿泽的脸色似乎稍微好了点,便忘情的去拥抱懿泽。
懿泽感觉到了永琪炽热的心跳,好似回到了当年初识那般。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懿泽还是本能的推开了永琪。
永琪问:“你不相信我?”
懿泽答道:“我亲耳听到,你向缅甸国王求婚,而且,你人现在就在缅甸的王宫里,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永琪长叹一声,道:“你不知道我心里的懊悔,这次来云南,是我这辈子做的最糟糕的一件事!我明知清缅之间关系紧张,却任性妄为,致使身陷牢笼,给大清添麻烦,让皇阿玛为难,此为一悔;我被迫来到缅甸,多次受到虐待和羞辱,总让我想起过去,皇阿玛常常在外邦面前以我为荣,而我最近却给大清一再蒙羞,此为二悔;云南这几年不太平,我却存着侥幸心理,私自离京,结果路上我和琅玦差点送命,如今这件事满城风雨,她婆家必然已经得知她私会福灵安的事,将来一定会给她带来无穷麻烦,此为三悔;我早早的就做好了远行的准备,明明有那么多的空闲时间和机会,却没有当面和你告别。当我觉得,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和你道别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好后悔……我设法面见缅甸国王,希望能找到借口,说服他放我回去,就算不能,我想宫里总是比牢里容易有机会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