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虽是赞同邬思道这等说法,不过么,心中却并不以为然,没旁的,弘晴如今不过三十出头而已,就算再怎么无法长久,都显然要比他四爷长命来着,真要想靠着比谁活得更久来取胜的话,四爷自忖胜机全无,再说了,就弘晴那个心狠手辣的‘性’子,四爷可不信弘晴会放任自个儿一直这么逍遥下去,只是这么个想法实在不好宣之于口,四爷也就只能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了事。
“四爷可还记得今上登基之时,邬某提过的机会之所在么?”
如此多年的宾主相处下来,邬思道对四爷实在太了解了些,只一看四爷的脸‘色’,便知其心里头到底在想些甚子,不过么,却并未出言点破,而是从容地一笑,不紧不慢地提点了一句道。
“先生是说与西蛮六国之战么,可……”
四爷的记忆力自然是极好,邬思道只一提,他立马便想起了当初邬思道所给指出的机会是甚,可显然不以为六国之战会如此早发生,也不甚明白加把火与六国对大清之战到底有甚特殊的意义来着,话说到了半截子,便有些个无以为继了。
“不错,正是与西蛮六国之战,数月前,今上在广东大开杀戒,与西蛮诸多已是难有和解之可能,战事大起乃必然之事也,所差者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王爷要做的便是拖过这段时间,只消能熬到战事爆发,转机也就该到了,既如此,如何渡过这么段空档期便是关键之关键所在,对此,王爷应是心中有数才对。”
邬思道这回没卖甚关子,而是笑容一敛,颇为严肃地点出了个严峻的事实,那便是四爷要想有机会扳倒弘晴,首先要保证自身能躲得过弘晴的清算,若不然,也就只有死路一条而已。
“嗯,先生所言甚是,只是计将安出哉?”
四爷本就不是愚钝之辈,自不会看不出问题的严重‘性’,实际上,此番他之所以全力推动科举革新纷争,而后又打算在朝议上制造障碍,根本目的并不是在科举革新与否本身上,而是要让弘晴陷入麻烦之中,从而延缓弘晴拿他四爷开刀的时间,可却没想到‘精’心策划了许久的谋算就这么被弘晴轻而易举地击成了一地的碎片,到了眼下这么个地步,四爷已然不知该再从何处发力为好了的。
“二爷这枚棋子既是已然无用,该舍也就舍了去好了,也算是废物利用罢。”
邬思道并未直接给出答案,而是神秘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提点了一句道。
“嗯……”
二爷指的自然是弘晟那个傀儡废物,当初为了能跟弘晴搏杀于朝堂,四爷不得已才将弘晟捧了起来,可随着弘晴的上台,弘晟已然没了丝毫的用处,四爷都已是好久不曾搭理其了,这会儿一听邬思道说要废物利用,四爷自不免便是一愣,可转念一想,一个崭新的计划刹那间便在脑海里浮现了出来,越想越妙之下,四爷的脸上隐隐然便浮起了层自得的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