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晴此番放出贡院一案的根本目的便是要挟敌以自重,唯有让四爷、八爷都蹦到台面上来,方才能让懵懂之中的诚德帝看清事实,也省得诚德帝整日价地想着要打压他弘晴,至于四爷、八爷要各推代理人出来整蛊此案么,却是早就在弘晴的预料之中,也有着相关的手段加以反制,却也不怕那两位爷能得了便宜去,可不管怎么着,此事都是可以做断然不能说之事,对此,弘晴自是有着清醒的认识,自不可能给弘历甚清楚的交代,也就只是笑呵呵地嘉许了其一句道。
“多谢晴兄吉言,您劳于军务,多有辛苦,小弟就不多打搅了,告辞,告辞。”
弘历跟弘晴打过的交道可谓是多矣,自然不会去奢望弘晴会给其甚实话来着,今儿个他之所以陪着弘晟一并前来,用心其实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向弘晴表明打算帮着弘晟插手此案的决心,至于弘晴到底肯不肯援手么,弘历却是并不急于知晓答案,概因他对邬思道的分析有着绝对的信心,认定弘晴力挺己方乃是唯一的选择,而今,态度既是已然表过,弘历可就不想再多迁延了,这便笑着起了身,丢下句场面话,拉着兀自懵懵懂懂的弘晟便作势要走。
“二弟、历弟,且都走好,为兄就不送了。”
既已知晓了四爷那头的动作,弘晴本就无意多留弘晟二人,而今,弘历既是主动要走人,弘晴自是乐意得很,也懒得惺惺作态,并未去相送,仅仅只是起了身,客套了一句之后,便将二人都打发了出去……
“徒儿见过师尊。”
将弘晟二人打发走之后,弘晴也没再在西花厅多逗留,匆匆扒了碗白米粥,算是填饱了肚子,而后便即径直去了内院书房,方一从屏风处转将出来,就见一身白袍的陈老夫子早已在内等候多时了,自不敢有所失礼,忙不迭地便抢上了前去,恭谦地躬身问了安。
“王爷来了,坐罢。”
陈老夫子欠了欠身,算是还了个半礼。
“谢师尊赐座。”
弘晴对陈老夫子的尊敬乃是发自肺腑,向不肯有甚失礼之处,但见其恭谨地谢了一声之后,方才盘腿坐在了陈老夫子的对面。
“二阿哥果是来要差使的罢?”
待得弘晴入了座,陈老夫子也没甚寒暄的废话,直截了当地便转入了正题。
“师尊说对了,不止是老二要差使,弘历那厮也借此机会想要复出了的。”
陈老夫子有问,弘晴自不会有甚隐瞒,这便了头,略略地解说了一番。
“嗯,四爷倒是好算计,这是要逼王爷两害相较取其轻呢。”
以陈老夫子的睿智,自是一眼便看破了四爷的算路之所在,嘴角一挑,露出了个玩味的笑容。
“师尊说得是,四叔早年扮孤臣扮过了头,手下人才缺缺,又被徒儿斩去了年羹尧这么根台柱子,再一没了差使,也就成了没牙的老虎,他要争,就须得重整旗鼓,奈何皇阿玛对其戒心甚重,是断然不会让其有出头之日的,正因为此,四叔除了推老二出来之外,大体上是将希望全都寄托在弘历此子的身上,从此意义来说,弘历若是再次入朝,为取信皇阿玛故,必然会先死咬八叔,后咬徒儿,做一走狗状,而暗中则全力培植势力,以图卷土重来,若依此人之才干,倒是不可小觑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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