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清自然明白柳氏话中深意,闻言眸色沉沉,皮笑肉不笑,道:
“怕是要叫表妹失望了!”张之清长长的叹了口气,无奈道:“兖华书院的庄院长为人严肃公正,最是厌烦旁门左道的鬼蜮伎俩,便是皇子皇女求学,也得照着规矩来,我一个小小知府,更是无能为力。”
想的倒美!我都没为自个儿闺女求人,凭毛为个不相干的舍下脸面?老子真心跟你们不熟来着!
张之清毫不心虚的忽略了那个为人严谨的庄师是他的授业恩师来着。
“你跟我没用,说不定你家表妹还以为是我从中作梗,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柳氏不想夫君搀和进王氏的破事里,如今听得准话儿,心中难掩满意,却仍旧调笑道。
“咱家的表妹不是姓柳就是姓沈,可没姓王的。”张之清深觉自己被误解了,赶忙澄清。这可得分得一清二楚才好。
他老爹张大学士的原配是青州原配的王家嫡女,贵妾是王家的庶女,没见同为嫡出,这老大对两个庶弟比对他张之清亲近多了?无他,人家仨亲娘都是一个爹,王姨娘是老大嫡嫡亲的亲姨母嘛!
所以说,他们三个无论哪个都能有个王家的表妹,他却是没有这样的福气,他娘姓沈来着!
阿弥陀佛!这种让人肝儿颤的亲戚还是能少就少吧!张家的旧事好些不好宣之于口,然心底却是清楚。他娘沈夫人看不上他爹,不就是因着他爹张默这头拜堂成亲娶沈夫人,另一头又拖着一张死人脸声声念叨着原配大王氏,连着对同大王氏有五分相像的王姨娘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样儿,当然,这还不是沈夫人离开张家的原因。最让沈夫人抓狂的是,不论她做什么,张默总拿她跟大王氏比较,嘴里念叨着大王氏原先如何如何!
活人怎能跟死人相比?况且,观一人而知全宗。瞧着那个据说一言一行像极了大王氏的王姨娘,沈夫人对姓王的是一百个看不上!连带着对百般纵然王姨娘的张默也绝了念头。她本就是个骄傲洒脱的女子,虽然娘家势大,那俩人再怎么作也不敢在她面前过分,然到底是讨厌的很,便是看他们一眼都觉得伤眼。后来,索性出府另居。
张之清成亲以前就是张府、别院两头跑。他本就聪明,其中的内情除了他亲眼所见,沈嬷嬷的不忿念叨也让他心中了解大概,将旧事多多少少猜了个七八成。
因着此中缘由,他在张府时行事颇有顾忌,母亲沈夫人也对他亲近容忍兄弟几人心存不满。原想着上一辈儿的事儿不好牵连他们兄弟,没成想人家三兄弟拧成团,矛头对准他张之清一人,如此这般,他再上杆子认姓王的做亲戚,还被曾别有居心、呃!也许不止曾经——的女人住到他家后宅。估摸着沈夫人要是知道了,保不准要拿着鞭子策马赶来兖州,抽他一顿好叫他长长记性。
——啧啧!那个滋味儿,他可不要尝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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