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说道:“不过,周兄,你也想做文坛盟主吗?”
周梦臣笑着,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我吗?”
张居正说道:“此信一出,谁都知道你要与李攀龙打擂台。难道不是吗?”
周梦臣说道:“我现在根本忙不过来。那有心思想这个。张兄就代我走一趟,并将我闭关造新音的想法,传出去。最近一段时间,我就不会写词了。”
周梦臣心中暗道:“时间一长,谁还记得我会写词。”
的确,任何事情都是时间限制的。时间一长,热度降下去,即便有很多人记得这一件事情,估计也没有专门找周梦臣说这一件事情了。即便有人专门说,周梦臣也有办法搪塞,比如自己很长时间不动笔,都忘记了云云。
张居正去拜访李攀龙。将周梦臣的书信给李攀龙看了。
李攀龙拿着书信,刚刚开始看得时候,还能平心静气,但是越看眉头越皱紧,,脸黑的就好像乌云密集一般,看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而今有特效,应该给李攀龙头上做一个电火花的特效。
王世贞有些好奇,拿来看了。一时间也陷入沉思之后。随即传给了其他人。
这几个人虽然是以李攀龙为主的。但是真要说起来,他们对文必秦汉 诗必盛唐的标准也不一样,有些人仅仅是绝对汉代文章好,盛唐的诗最好,既然最好,就要学习吗?
有些就不一样了,比如李攀龙,几乎要一词一句都要出处,要从汉代文章,与盛唐诗歌之中来。
所以,有些人对周梦臣的理论冲击很大,恨不得爆炸。就好像是李攀龙。但是有些人对周梦臣的理论并不是如此,比如谢榛。他是几个之中最特色的一个,别人都有功名,唯有他是一个布衣。
但是以布衣却侧身于这些进士之间,可见谢榛的诗文之好。
他其实对文必秦汉 诗必盛唐,最不值可否的。此刻见了周梦臣的理论,心中顿时一动,心中暗道:“这是要为明歌吗?”
是的。
在谢榛看来,如果有一种文体真因为周梦臣新的音乐理论而起。从度曲填词,到为词度曲,两者结合。更灵活的音乐形式,自然对应这更灵活的文学方式。这种新的文体,大体要用明歌来形容了。
李攀龙深吸几口气,说道:“长亭先生的意思我知道了,从今之后,李某就不打扰了。只是道理必有一争,还请张兄,稍留。待我写信一封。”
随即,李攀龙到了书房之中,洋洋洒洒写了万余字的书信,封好了。交给了张居正。
张居正有些尴尬,说道:“李兄,周兄专门交代了,他并不是不想来。只是觉得,大家闹得不欢而散,还不如如此。他对李兄的人品素来敬仰,而今不过是文道之争,也是君子之争。”
李攀龙努力想让自己笑出来,但是却仅仅是扯扯嘴角,说道:“我知道。我对周兄的人品也是信的过,我们只是君子之争而已。”
王世贞立即出来打圆场,说道:“对,对,对。君子之争,不过周兄不来,就由张探花代替,我们的荷花宴,照样要办的。张兄,可否赏脸?”
张居正说道:“王兄,既然开口了,我岂能不从。”
荷花宴是如何,周梦臣不知道。但是他要面对李攀龙的万言书,其中李攀龙将汉唐宋元的文风变化,凝聚在数千字之中,最后表达了太祖驱除胡风的敬佩,以及对胡风对中国文学的伤害,最后提出重振士风,重振文风,必须循古而行,而不是标新立异,毫无章法。更言送别一词,固然绝妙,至人于不可学之地。
不可为常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