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大明武将胥吏世袭的很多,但是文官之中,却很少有的。
唯独这阴阳官,虽然法无明令,但是一般在执行之中,都是允许父子兄弟相继的,即便是当今这钦天监之中,皇甫家,杨家,吴家,朱家,都是世袭的。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清代。甚至有一些大官觉得子弟没有出息,不能在官场上厮混,就专门寻一个大城给儿子找了阴阳官当当。甚至事情可以派门客处理,单单有这个官身就行了。
这样的案例并不多,但也不少。
甚至可以说周家之所以能保全这个官职一百多年,或许与这个官职太小的有关系。
前文说过各地都阴阳官,但是工作性质一样,但是官职跟随地方不同,也不同。
比如南京的阴阳官是六品。如果周家不归县里管,归府里管,就是八品或者七品的,一般真有能耐的人,是看不上这区区九品官的。
“舅舅,王家给了县尊多少钱?”周梦臣直接问到关键点上了。
黄主薄说道:“我没有打听出来,但是最少十个元宝。”
周母的脸色更白了,说道:“五百两。”
一般来说,一个大元宝就是五十两。
一时间气氛凝固起来。
周梦臣知道周母手中固然有一笔钱,但是绝对没有五百两之多。普通人家娶妻,彩礼与欢宴等成本,加起来不足百两。而周观星临终都不用的钱,就是准备为周梦臣娶媳妇的钱。
即便周家全盛的时候,也未必能一口气拿出五百两,更不要说而今了。
黄主薄虽然家里有些家底,也未必能拿出来这些钱。即便能拿出来,周梦臣也不能用,黄主薄也是有儿女家小的。
黄主薄叹息一声,说道:“我想了想,要不我给飞熊补一个衙役,将来能当上正班,说不定将来,还能接我的班。”
“不行。”周母一口咬定,说道:“我不管怎么样,也不会让我儿子去当胥吏的。”
黄主薄也明白这一点。
这些胥吏虽然赚钱,但是在名声上从来不好,在政治上也打入另册,最多有一些金钱上的奔头。只是他们是江夏县的胥吏,正是三生不幸,附郭省城,不仅仅是官员不幸,连胥吏都不幸,想从偏门捞一些,说不定就碰到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即便有些灰色收入,也是省里分后,府里面分。府里面分了之后,有没有县里的事情,还真不好说。
就如而今这位吴县尊,被逼得两袖清风,见了银子什么都不顾了。只要上面有些好处下来,吴县尊是决计不会让下面的人分润的。
而附郭省城的名声,谁不知道?
但凡有些能力,有些后台的人都不会来到这里。能来到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如这位吴县尊一般穷官,收刮的嘴脸大多一样,只是这位吴县尊,实在是吃相太过难看了。
周梦臣说道:“母亲,舅舅,此事未必没有转机。”周梦臣转过头来说道:“舅舅,有一件事情,你想过没有,这位吴县尊,如此贪得无厌。而江夏县的情况,从来是事多,钱少,他今天能将我家的官职给卖了,将来难道不会将这些胥吏的名额给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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