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老百姓,都是愚夫愚妇,如果旁听还行,但是想参与进去,是决计不可能的。
这数百人,可以说影响到整个陕西大多数读书人。周梦臣在他们面前出彩,就是在陕西所有读书人面前出彩,周梦臣在他们面前丢人,就是将脸丢到所有陕西读书人面前。
这也是为什么周梦臣如此珍重,先沐浴更衣休息一晚,才过来的原因。
韩邦奇先行一步,来迎接周梦臣,说道;“贤侄,你可算来了,来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马公。”
周梦臣见到一个老人,胡须皆白,手中拄着一根手杖,这一根手杖不知道用了多少年,光洁无比,已经有了包浆。只是这老人太老,即便是拄着手杖,身后依然有两个后辈,亦步亦趋的跟着,似乎担心老人家忽然摔倒。
周梦臣见状,立即向前行礼说道:“后生晚辈,怎么能让马公相迎,这如何使得?”
周梦臣知道这个马公,名为马理。乃是关学之中,年纪最长的长者,同时也是关学代表的大儒,韩邦奇在很多地方都有所不如。只是到底是年纪大了,而今已经八十有二了。
早就不管事了。
今日讲学,周梦臣也没有想过马公会来。
马公咳嗽一声,说道:“我今日来此,一迎关中父老的救命恩人,周大人在关中赈灾,让百姓得以安堵,即便实在不行,也能去河朔找条活路,我代表关中父老,岂能不迎?二来,就是迎学问而来,你与吴廷翰写的小册子,我也是看过的,颇有心意,乃是气学正宗。只是我多有未解之处,当初就想拜访大同求学,奈何小儿辈一个个胆小如鼠,不得成行,今日你来了,我岂能不来看看?”
周梦臣一愣说道:“马公谬赞了,晚辈愧不敢当。”
马公皱眉说道:“你这小子,太不痛快,少在这里说废话了,先祭拜过张子,就谈谈你小学问。”
韩邦奇见状,在周梦臣身边说道:“老人家年纪大了,就越发不拘束于礼节。老小孩,老小孩,你多担待。”
周梦臣说道:“我倒是羡慕马公这种想说什么都说什么?”、
随即韩邦奇又为周梦臣指点人介绍了十几个人,要么是致仕官员,要么是学问大家,至于其余的人,都不配给周梦臣介绍。
周梦臣自然一个个记在心上,别的不说,如果今日他能横渠书院大获成功,将气学与关学合一,那么这些人就是周梦臣夹带里面的人了。
看徐阶靠着心学的政治资源,弄得风生水起。关学虽然没有心学哪里厉害,但也是根底的。这能极大的弥补周梦臣根基不足的事情。
一行人寒暄几句,虽然步行向张子祠而去,周梦臣远远的看见,松柏青翠之间,有一个祠堂,却是宋代风格,却是元代重修的,而今也二百多年了。
周梦臣在一行人陪同之下,先在祠堂之中,向张载上香行礼。这里自有礼节,庄严肃穆。周梦臣也不敢有一处失礼之处,一番礼节下来,用了半个时辰有余。
这一起都做完之后,韩邦奇引周梦臣到了后院。也就是横渠书院了。
只是横渠书院的规模让周梦臣有一点点失望,大名鼎鼎的横渠书院,在周梦臣看来,还没有大同书院的规模大,虽然大学之大,不一定是规模之大,也是大师之大,但是规模大一点,还是好的,如果横渠书院这样,看校舍,满打满算也不过数百学生,又有什么用处啊?
不过,周梦臣也没有表露出来,一番寒暄之后,在一片松柏包围的广场之上,周梦臣与韩邦奇,马理上座,其他人在外围或坐或立,讲学算是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