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总是接踵而至。
小马哥的爷爷奶奶回到老家村子不到一个月，小马哥的父亲“疯了”。
小马哥的父亲先是老被噩梦惊醒，然后是严重的失眠，连续几天睡不着。
白天在房子里转来转去，也不说话，只是会忽然神经质的问小马哥哪里去了。
晚上盘腿坐在床上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天花板看。偶尔自言自语几句后，用力对着空气挥着拳头，像驱赶什么东西似的。
母亲请了相熟的老乡劝解。老乡对小马哥的父亲说：“你看你现在一儿一女，娃娃们都长的虎眉睁眼的，多好的生活呀，一定要好好的，不敢出啥事哟。。。。。。”
小马哥的父亲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的劈腿打拳。
老乡临走的时候悄悄对小马哥的母亲说，有些不对劲，但实在看不出究竟哪里不对劲。
小马哥刚开始倒是只觉得父亲突然稳重了许多，没有像以前那样逮住话就说。他不喜欢自己的父亲整天量天武地的，说话嗓门大的像吵架一样。他甚至觉得父亲变得像个“父亲”了。
小马哥觉得做父亲的，就应该严肃稳重，不苟言笑。父亲以前总是嘻嘻哈哈，胡吹冒料的，让人笑话，让他小马哥感到丢脸。
如今这样，小马哥很中意。他觉得父亲终于“长大了”，成熟了，终于明白“少说话，威信高”的道理了。
直到父亲差点把妹妹掐死，小马哥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和母亲一边喊叫一边推开父亲，小马哥身心俱颤，两股战战。母亲赶紧给县医院的堂哥打电话。
连续打了两针杜冷丁，可小马哥的父亲还是睡不着。小马哥的二舅也有点着急了，再打怕会出问题。
好在过了半天，小马哥的父亲才终于睡着了。小马哥的二舅松了口气，说只要睡过去就问题不大了。
小马哥的父亲足足睡了三天。醒来的时候脑子终于清明了一点。
小马哥的父亲说他那几天就觉得恍恍惚惚的，跟做梦一样。但是具体做过什么说过什么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小马哥见父亲开口说话了，提着的心才稍稍放了下来。
小马哥在爷爷家待那半年时间看过一部港台电影《癫佬正传》。那部电影让小马哥对精神病患者恐惧万分。
电影里的主角有的平时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但他们的听觉和视觉会出现幻觉。
旁人正常的聊天，他们听到的是指名道姓骂自己的内容；旁人递一个东西，他们看到的可能是拿着刀子来砍自己的景象。
一旦他们出现幻觉，感觉自己受到安全威胁，就具有了攻击性，让人猝不及防。
虽然按母亲堂哥的说法，小马哥的父亲不是精神病，只是神经衰弱，但小马哥不懂其中的区别，觉得就是一回事。
随后的小半年时间，小马哥父亲的病反反复复的，隔三差五就打针和输液。
妹妹一直躲着父亲，一看见父亲从面前走过就吓得声也发不出来了。
小马哥倒还好，父亲“疯”的时候也认得小马哥，从来没有伤害过他，这让他深感父亲心底最在乎他了，心里很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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