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誉是一天一天熬出来的”,小马哥的外爷皱着眉头语重心长的对小马哥说:“猛然间用起名誉哪里能来得及。”
“拳头整不平世界,理性撼动泰山”,小马哥的大舅也打劝着小马哥:“不要动不动就跟人动手,要以理服人,以德服人哩。”
“不打人,人不打”,小马哥的二舅郑重其辞的说:“打人的迟早也会被人打的。”
“山外青山楼外楼,强中自有强中手。”小马哥的三舅吐了个烟圈,说道:“这次是你把人打了,要是当时对方夺过锤子把你砸进医院,然后说自己是正当防卫,你说你跟谁说理去?”
小马哥狼吞虎咽的吃着舅舅煮的面条,一边点头应承着:“嗯嗯,对着了。”
去过雨岔大峡谷的天师家后,小马哥当即起身回了子洲县。
他先是去南丰寨求了个愿,然后联系了多年未见的双中同学刘特。
刘特告诉小马哥,转学之后他读了中专,中专毕业之后去了山西打工,什么后厨小学徒,酒吧服务生,社会底层的营生基本干了个遍。
“生活大不易呀小马哥,”刘特接过小马哥递过去的香烟,点着,吸了一口,吐出一个不断扩大的烟圈,接着说:“这几年学的最厉害的本事就是挨饿,三五天不吃饭也能扛住。”
小马哥点点头,对刘特说:“我的事电话上给你说了,现在的情况就是在你这里待两天,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吧?”
刘特微笑着说:“咱们两个(分)谁跟谁?你放心大胆的住着,不要多想。”
小马哥用力点了点头,拍拍刘特的肩膀,说:“行,啥话也不说了。”
在刘特那里住了一周,小马哥来到了外爷家,被外爷和三个舅舅围住教育了一顿。
小马哥一边点头一边腹诽着:“真的是世态炎凉,现在落难了,谁都能,谁都想说自己两句哩,以前舅舅们可不会这么不留情面的教训自己呐。”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小马哥就是再不愿意听舅舅们唠叨,也得受着。
舅舅们看着小马哥脸上掩饰不住的不耐烦,互相看看交流了下眼神,大舅清清嗓子说:“舅舅们都是些没本事的人,这六百块钱你拿上路上应急,再多了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小马哥连忙说:“不用了,我身上带钱着了。”但还是半推半就收下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他可顾不上嫌钱多少了。
第二天给爷爷烧了趟纸钱,小马哥搭了个便车去了张家峪。如今老家村子都是些老弱病残,年轻人都去门外创业打工了,他待着实在无趣。
到了张嘎家,又是敬接而待,吃完饭张嘎带着小马哥去和一些朋友喝酒打牌。
小马哥根本没有那个心情,但也只得强颜欢笑,不能让张嘎的朋友说自己瞧不起他们,让张嘎难堪。
晚上睡在张嘎家炕上,小马哥说了自己的事,张嘎说如果是重伤就麻烦了,能私了就抓紧,等走上程序了就私了不了了。
小马哥说重伤倒也罢了,主要怕人死了,如今没别的办法只能跑路了。
张嘎问小马哥身上带了多少钱,跑路没个两三万在身上是不行的,最好赶紧让家里给对方赔钱了事。
小马哥苦笑一声,道:“咋碰见那么个杂儿子,把老子害成这样,不说家里没钱,就是有钱也不会给他赔一毛钱。”
张嘎说那就只好进去了,估计得个三四年,你得做好心理准备。
小马哥沉默了。他知道张嘎说的是事实,自己迟早要进去的。
实名制越来越严格,除非他完全抛弃原来的身份,亲人和朋友,还有自己的过去,从此生活在阴暗的角落,否则很快就会落网。
前一阵子路过延安的时候他刻意寻了一家不正规的小招待所,竟然也要拿身份证登记,老板一脸不好意思的说现在都联网着了实在没办法。
小马哥推说忘记带了,身份证号码也忘记了。老板纠缠了半天才不情不愿的让他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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