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交好,不是奇事!”温凝若思索了一下:“镇王为人高傲,即使与容王私交甚好也无那献媚之嫌。眼下杨家的势力谁都没拉拢过来,杨家的兵权和在天下的影响力恐怕各路人马都极是觊觎,镇王也不傻,如果他这时真投诚了哪一方那不免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是啊,所以为父还不担心这个!”温迟良面色苦涩的说:“为父担心的是起王,他们前去探视的那一日,恰好是起王的生辰。”
“起王?他不是被关押十年了么?”温凝若顿时粉眉微皱!
“是啊,关押了十年了,可到底他是圣上的儿子!”温迟良有些感慨的说:“十年来,圣上对他一直是不闻不问!可这次他偏偏就派进良送去了寿面,又隔三差五的派人送吃食用度,前几日听说还赏了几瓶好酒给他。这十年来我都要忘了还有这么个起王,圣上也没对他这么好过,横生这个变故为父是始料不及!”
“当年圣上御定他圈禁终生,还能有何变故?”温凝若听着也开始担忧起来。
“圣上是开了金口,但他要反悔的话谁敢去冒这个刺头啊。”温迟良苦笑着:“到底犯了再大的错,他还是皇血天脉,当年他闯下那弥天大祸皇上还不是饶他不死,圣上也是为人父者总有心软的时候。这起王一向仇视我温家,也仇视东宫。倘若他真的猛虎出笼的话,对于我们来说可能比容王更能应付。要知道他军中旧部满天下,少年英雄时可是比定王更显赫一时的猛将!”
“他,还是因为姐姐么?”温凝若面露凄厉之色。
“儿女情长最是误事!”温迟良虽然有些气恼,但眼看女儿满面的疲惫,还是站起身来摆了摆手说:“算了,你舟车劳顿了一路还是先休息吧!来日方长,明儿下了朝为父再过来看你,到时候我们再好好思量一下。”
一直将温迟良送到了东宫门口,温凝若迟疑再三,这才欲言又止的说:“父亲,其实我感觉您可以和起王谈一下。他对姐姐用情至深,沁礼怎么说都是姐姐的孩子,爱乌及屋,没准起王会惦念旧情辅佐沁礼登基。”
“你说的为父不是没想过!”温迟良显得有几分苦涩,又有些无奈的担忧:“可十年啊,十年的时间起王的心思谁懂,恐怕已经不是惦念旧情而是由爱生恨!当年他会被圈禁也是因为带兵攻打东宫圣上才会雷霆大怒的,此事想想真是造孽啊,当年要不是……”
温迟良本想再说什么,但还是停了下来,沉吟了一下嘱咐说:“算了凝若,这事咱们还是不去指望为好!这几日趁着镇王还有好脸色看的时候,你叫沁礼多去拜会他一下,毕竟眼下我们得防范于未然,如果真有杨家的相助那我们就事半功倍了。对了,啸国公也在京城,这几日他和沁礼走得近,你不妨多备厚礼从他那下手。”
“父亲放心,女儿心里有数了。”温凝若满面肃色的点了点头:“沁礼虽是国之储君,也是我温家的外孙,是姐姐的血脉,我会尽力为他周旋一切的。”
“凝若,可惜你不是男儿身!”温迟良看着这聪慧绝顶的女儿,末了叹息一声满面愧疚的说:“是为父对不起你,为了我温家也为了你姐姐这才荒废了你的花样年华!当年若不是圣上指你与太子冥婚的话封为侧妃的话,现在你也该是为人母者,相父教子享受那人伦之乐了。”
“父亲,女儿没怨过你!”温凝若的神色一时有些落寞,但还是安慰道:“女儿也是温家的人,圣上恩宠盛眷无非是想我好好照看姐姐的孩子!姐姐当年产下沁礼就血绷而逝,凝若有责任帮她照顾好这唯一的儿子。”
“陈年旧事,罢了!”温迟良转身就走,不忘嘱咐说:“这段时日看紧点沁礼别让他乱来,起王的事为父会密切留意!”
“父亲慢走!”温凝若弯身道福,即使她已经贵为东宫之主,但依旧不免这人伦之俗。
夕阳下,温迟良摇摇晃晃的走在宫内的大道上!那背影显得有些孤独落寞,双眼空洞可又眉头紧锁,似乎脑子里永远有思虑不完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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