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体仁的脑袋,几乎贴着地面,这马蹄一刨,尘土便洒在他的脸上。
可他此时显然顾不上这个了,只觉得这些贼,实在是难伺候。
可越是难伺候,他骤然觉得贼子难测,心里更为惶恐。
天启皇帝急道:“朱由检在何处?”
是啊,自己的兄弟呢?
一听朱由检……
温体仁则是松了口气。
想不到这贼,竟还知信王殿下的名讳。
不过这些贼子,直呼其名,可见他们对信王殿下,是恨之入骨的。
听闻贼子们但凡拿住了朱明的宗室,便个个咬牙切齿,往往大加杀戮。
一想到信王殿下,温体仁的心里便略有几分惭愧,不过很快,这惭愧就被邀功请赏的心态所取代。
他立即强颜欢笑的样子,道:“朱由检此獠,平日里荒淫无度,可谓是十恶不赦,此獠竟还妄图抗拒义师,抵挡大王,罪臣人等,岂敢与他为伍?这朱由检,现在就在城中,罪臣人等急着来迎大王,暂时顾不得这朱由检,只是此时,此獠已是众叛亲离,身边的护卫,至多三五十人,大王驱义师而至,不消片刻,便可斩杀此獠,罪臣人等,愿为大王引路,这便斩杀朱由检,为天下的百姓报仇雪恨!”
温体仁开了这个话匣子。
一下子的,这跪在地上,乌压压的文臣武将和读书人便哗然了。
大家好像一下子找到了邀功的机会。
王文之也忙不迭地道:“朱由检该死!”
马上的天启皇帝皱着眉头,却是听的一愣一愣的。
王文之又道:“朱由检自从就藩,便奢靡无度,欺压百姓,甚至强抢民女,归德百姓,苦不堪言,幸得义师来此,如若不然,罪臣人等,还要受他胁迫。”
又有人道:“朱由检狗不如,每日在王府,吃三百斤肉,将丝绸铺于地,夜御九十九女。”
当然,虽有人大声控诉。
可还是有一些人,只是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毕竟……有人是为了邀功。
有人则只是乞活。
此时,天启皇帝是震惊了。
这时,若是再不明白怎么回事,他便是傻瓜了。
这些人……显然是将他这个突然出现的皇帝,当做了外头的流寇。
张静一也震惊了,他两世为人,也算是见多识广了,但是却不曾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黄立极更是骇然地与孙承宗面面相觑。
孙承宗算是见过世面的,只是板着脸,一言不发。
至于这随行的百官,一个个骇然的样子。
刘鸿训已认出了跪在地上的温体仁,更是瞠目结舌,他万万料不到,温体仁竟会做出这样的事。
平日里所表现出来的风骨呢?
此时,已经明白怎么回事的天启皇帝,已是气得发抖。
他脑子嗡嗡的响,他那兄弟,居然就这样被这些人……卖了……
“这城门,是谁开的?”
天启皇帝眼厉声询问,看着地上的这些人,目光越发的冷。
温体仁其实也觉得奇怪,有点不太符合常理发展呀,怎么这大王还不赶紧让他起来,然后上演一段礼贤下士的戏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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