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干的,不是感慨什么兴亡百姓苦之类的话,那不是我们干的事,我们要干的,是缔造盛世,要缔造盛世,使这昌盛之世永续,使天下中兴,令绝大多数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不至如当初关中的情形一般,又当如何?”
这一番话道出来。
顿时令李定国人等明白了张静一的本意。
若说张静一这番话对别人未必能有什么很大的触动,可对他们这些当初挨饿受冻过的人来说,必然是感触极深。
“恩师的意思是,要防范官府害民,防范士绅无节制的兼并?可是,辽东没有士绅啊……”
张静一很是耐心地道:“在从前的时候,土地乃是一切的根本,因而,谁占有土地,就握有了一切。可在辽东,确实不是这么一回事,辽东有的是土地,而且均田法也已实施,可土地已不是辽东的根本了。这天下有握有土地的士绅,难道就没有其他形式的士绅吗?”
这些人都是绝顶聪明的人,一点就透,此言一出,大家便立马了然了。
张静一笑了笑道:“就好像这茶水一样,如此名贵的茶水,浪费这么多人力物力,只会一家一姓的享乐,当然,我并非是说,人不可享乐,可一人一家独乐可以,却代价不能是其他人吃糠咽菜。”
“若是极盛的时候,百姓们可衣食无忧,这一家一姓奢侈一些,未尝不可。可若是如西晋的时候,天下的百姓都如猪狗之时,却有石崇、王恺这般的斗富,这便是自取灭亡之道了。凡事都需有度,一旦过了线,到时积重难返,当初关中的情形,便要再现。”
李定国等人都深深地皱起了眉,其实他们也隐隐感觉到了什么,恩师发现了问题,只是……如何去更改呢?
只见张静一又道:“在这辽东,若是不加以节制,十年二十年之后,就遍地都是石崇了。辽东这些年,可谓是一日千里,数不清的矿石、土地产出,都为我等所用,可我们在此经营和发展的目的是什么?我们推行新政,建立了这么多的作坊,开垦了这么多的农地,难道只是为了纯粹的推行新政,为了更多的产出吗?”
“任何的产出,都是为人服务的,而不是纯粹为产出而产出,现在的问题就在于,推行新政也好,产出也罢,到底服务的是什么人,唯有如此,我们的新政才有意义,倘若效仿当初的大明,难道关内这等物华天宝之地,每年的产出还少吗?每年生产的丝绸,生产的名贵瓷器,数都数不清,却为何到头来,连一个建奴都解决不了,为何会遍地流民,会有李、张人等席卷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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