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一见魏忠贤的脸色突的不好看了,顿时心虚起来。
这……是啥意思呢?是因为觉得……这样生分了吗?
好像是的。
于是张静一便小心翼翼地道:“魏……魏哥……”
魏忠贤:“……”
魏忠贤本就烦闷,这一声魏哥,就像将他的五脏六腑都丢入油锅里煎炸一般。
深吸一口气。
只好用少年郎不谙世事来让自己的心情好受一些。
因为堂堂九千岁,总不能直接在这里掀翻桌子。
他是个有格调的人!
魏忠贤露出了微笑,和蔼可亲地道:“唔,你的字画……不错。”
张静一喜道:“魏哥若是喜欢,我便踏实了。”
魏忠贤继续微笑,突然拍了拍手。
这时,外头便有人毕恭毕敬地进来。
此人穿着一身钦赐鱼服,朝魏忠贤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道:“卑下锦衣卫指挥使佥事刘让,见过九千岁。”
魏忠贤淡淡地道:“刘让,你来给我们斟茶递水吧。”
刘让非但不觉得是羞辱,反而难以掩饰喜色的样子,口里连忙道:“喏。”
说罢,上前小心翼翼地提起了茶壶,给魏忠贤沏茶。
魏忠贤手指着刘让,对张静一道:“锦衣卫指挥使佥事,你可认得?”
张静一无语,他很清楚,魏忠贤给自己出了个难题。
他是什么呢?他只是区区一个百户而已!
而指挥使佥事,相当于指挥使的副官之一,在锦衣卫之内,地位等同于他的领导的领导。便是千户刘文见了他,也是要下拜行礼的。
可现在,魏忠贤让刘让来斟茶递水,他这个百户该怎么办?
这分明是给他下马威的。
请我来府上,原来……是想吓唬我?
官场上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眼见着刘让要给他沏茶,张静一忙起身道:“卑下见过佥事。”
刘让却是不回应。
魏忠贤大笑道:“好啦,都说了,这里没有外人,不必管外头的虚礼客套,张百户啊,咱一向是很器重你的。”
“能得魏哥器重,实在……”
魏忠贤唇边的肌肉下意识地抽了抽,他觉得张静一一口一个魏哥,已经将这天聊死了。
索性,魏忠贤挥挥手,突然失去了装逼的兴致。
刘让便乖乖地搁下茶壶,退了下去。
“明人不说暗话吧。”魏忠贤一下子收起了微笑,板着脸道:“这几日,咱心情很不好,若不是你送来字画,咱也不会对你这般客气,一直以来……”
张静一好奇宝宝似地打断魏忠贤的话道:“魏哥,为何心情不好?”
魏忠贤:“……”
似乎这一问,终究还是触动了魏忠贤的心事。
某种程度而言,他本不可能回答张静一这种问题的,可此刻,他吁了口气:“咱夫人病了,至今未愈,病情还有加重的迹象。”
“呀。”张静一轻轻的一声惊呼。
他当然知道,魏忠贤的夫人正是天启皇帝的乳母客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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