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整个过程中,我觉着自个儿能如此这般的平静,真真是十分万分的难得的。
落了一只鞋下云头算什么?我觉着自己没从云头上摔下去已是极了不得的了。
因为,方才苍玄君道出的名字,是——
蚩尤。
待苍玄帝君驾着祥云带着已然呈呆痴状态的本上仙回到招摇山同清素应龙以及苍容会和时,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
“小二哥——”苍容公主的眼睛忒尖,隔着老远便望见了我同她的老哥,于是她便满脸喜色地朝我们挥起了手臂。
我站在云头上朝她的方向打望着,只隐约可看见一抹白色的身影躺在一块巨石上,想来,那定然便是中了尸毒的清素姑姑,而她身旁立着一个一身玄甲的高大身影,不消想,那定是应龙将军了。
我纵身跃下了祥云,快步便走到了清素身侧。
只见那躺在巨石上的身影,秀美的面容此刻是苍白一片,无半分血色,清素的双眼紧闭,嘴唇却是青紫色的,一看便是中了剧毒的样子。
“清素的情况如何了?”我朝边上的应龙问了一句,说着便执起清素的左手。
“我已为她过了真气,只是……”应龙的面上覆着半边甲皮面具,眼中不满了血丝,一看便是有段时日未曾合过眼的样子。他顿了顿,复又去望昏迷着的清素,缓缓道,“只是,她中毒极深,那旱蛊一直在吸她元神珠内的真气。”
“……”我微微闭上双眼,口中念了几句梵语,却蓦然手腕一紧便被人拖了起来。
我惊愕地挣开双眸,望见一双冰冷彻骨的眸子。
“你要做什么?”苍玄帝君捉着我的右手腕,力道极大,直令我的腕子生起了阵剧疼,而话中的语气亦是寒得瘆人。
“嘶——”我痛得冷汗流了满头倒吸了口凉气,却又不大敢挣脱他,只得忍着疼回道,“我只想入她的元神去探探那旱蛊。”
“大哥……”苍容似乎也被自家兄长这反映惊住了,她惊呼了一声,神色极是担忧地望向我。
“你若想死,”苍玄闻言,唇畔挑起抹冷笑,望着我压低了声线,凑近我耳畔道,“也断不能带着我的修为去死。你既已晓得那旱蛊是你长姐旱魃的蛊,便不该如此胡闹。”
“我不过是想……”乍一见如此这般的苍玄君,我有些被吓住了,声儿便像是那蚊蚋一般,道出的话语也丝毫没了底气。
“旱魃是自混沌以来,四海八荒里唯一的一个旱神,你莫不是觉着自己承了我万年的修为便了不得了?那旱蛊会将蛊主体内的一切气泽吸个干净,待那蛊主死了,旱蛊也便一道死了,你元神出窍去探那旱蛊,莫不是嫌命长了?”
苍玄的声线极低,只将将能让我听见,却是分外强硬冰冷,那双素来清寒的眸子此刻亦是格外的冰凉,我流着痛出来的冷汗抽了抽嘴角,这才明白——
苍玄帝君,发怒了。
腕子的疼痛已然痛得我都觉不出了,我讷讷地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的容颜,心头有几分莫名——
这桩事……也值得这尊神大人发如此大的怒么?
“应龙,即刻便启程,往弥溪谷。”
苍玄君猛然甩开了我的手腕,回过身朝应龙冷冷道。
“诺。”应龙将军面色无异,只漠然颔首。
我握着已然青白的腕子,心头有几分道不明的滋味,却也没什么功夫细想,只因那苍玄口中的弥溪谷,是四海八荒里人人都晓得的……
三界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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