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若白玉夫人离开玉棺,还会不会保持这鲜活年轻的容颜,因此也不敢轻易出手。左思右想,却都找不到一个万全之策,能让自己继续守着这绝世美人,朝朝暮暮,日日年年。蝠逐渐焦虑起来,这焦虑一层层叠加纠缠,又从中生出几分恨意——恨这与这冥月墓有关的所有人。
尤其是陆家人。
后山山洞外,陆追蹲在地上,手中拿了根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半个时辰也不见动一动。
岳大刀感慨:“公子可真好看。”
阿六在旁扯扯嘴角,我爹蹲在地上就好看,我蹲在地上就被踢,讲不讲道理,分明蹲的姿势都一样,而且我还要更加壮实一些。
岳大刀跑过去,问:“公子在干什么?”
陆追道:“若按照陶夫人推出来的阵法,我方才试了试,冥月墓外应当处处都是破绽。”
岳大刀不解:“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镜花阵实属多余。有了这些破绽,任何一个武林中人想进冥月墓,都是轻而易举之事。”陆追道,“会绕路就成。”
岳大刀吃惊道:“真的?”那还一个个削尖脑袋,抢得什么红莲盏,傻不傻。
“我也不信,这当中应该还有别的玄机,红莲盏也未必就没有用。”陆追丢下木棍,“不说这些了,先扶我起来。”腿麻。
岳大刀搀着他,问:“那公子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先等等看吧。”陆追道,“看冥月墓中会不会传来更多消息,我猜用不了多久,蝠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玉佩上挂着的那只草蛐蛐依旧翠绿生动,陆追走到哪里都带着。陆无名看得直闹心,一个这破玩意就能将儿子哄走,到底还是小时候没养好,长大了才会容易被骗。
陆追将手压在一块巨石上,稍稍用力,那石块登时就四分五裂,化为碎石与微尘。
阿六路过瞅见,很吃惊:“爹这是在做什么?”
陆追道:“玩。”
阿六:“是吗?”
陆追问:“妙手前辈还没回来?”
阿六摇头:“方才陶夫人也在说,也不知是在冥月墓中做些什么,到现在还不见人影。”
陆追又按碎了一块石头,拍拍手飘然离开。
阿六:“……”
空空妙手强忍着喷嚏,半天方才压下去。
他像是壁虎一样,紧紧贴在墓室内的石壁上,一身黑衣。那些蝙蝠或许是将他当成了同类,又或许是当成了石头,连眼皮也没有动过一下,依旧安安静静悬挂在白玉夫人的棺木上方,翅膀将自己紧紧包裹成一个坚硬的蛹。
他并不敢将目光投向白玉夫人,或者说是不敢将目光投向那枚雪钻。而且更加要命的是,在得知借由白玉夫人的墓穴,便很有可能会打开整个冥月墓后,他发现自己也有些无法避免地沉沉目眩,几欲入睡。
那是正在逐渐被迷阵吞噬的迹象。
空空妙手有些后悔,他觉得自己这回不该私自闯入,而是该预先告诉萧澜一声,也好留个退路。
喜欢同归请()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