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追撇嘴:“我生气就生气,打你作甚。”大家又不熟。
“生气也不会打我?你说的?”萧澜眉梢一挑,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腰抱住他纵身跃起,到那沼泽上方假意一松手。
“喂!”陆追全无防备,本能一把环住他的脖子。
萧澜笑着抱紧他,在空中一使力,让两人稳稳落在了干燥处。
陆追:“……”
萧澜后退两步:“你说的,不生气。”
陆追目光森然。
萧澜转身就跑。
“你给我站住!”陆追在后头狂追,杀气腾腾。
两人一路跑进城门穿过长街,笑笑闹闹,被月光拉出长长的影子,你推我攘,交叠成双。
这个夜晚,陆追裹着厚厚的棉被,仔细想了一想萧澜的话,又想了想若当真要去西北,该如何同家人说。心里揣着这满满的事情入眠,连梦里也是连绵壮阔的黄沙,有苍凉的号角声,也有黑压压一眼望不到头的铁骑战甲,胯|下的战马是飞沙红蛟,而身后握着缰绳与马鞭的,是……萧澜。
热热的呼吸打在耳侧,陆追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觉得这还打仗呢,又不是游山玩水,两个人亲亲热热同骑一匹马,似乎不是很妥。但还没等他将这件事想清楚,熟悉的酥|麻与燥热却又重新升腾而起,在血液中点起一缕一缕细细的火苗来,身侧的千军万马瞬间消逝无踪,只留下了高低起伏的丘陵,和无边无尽的情|欲。
模糊了一年的面容终于清晰起来,陆追睫毛颤抖,双臂将他抱得很紧很紧,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件丢失许久的珍宝,要牢牢握在手心,深深藏在心里。
爱意如潮,将人卷入浪顶又抛入海底,带来几近战|栗的窒息。陆追在满身大汗中惊醒,猛然坐起来靠在床头,半天方才缓过神来。
这梦并不陌生,可梦里那张脸却是第一次出现。在意识到这件事后,陆追不由自主就打了个哆嗦,心里宛若有千万头驴正奔腾而过,昂昂叫着,让人焦躁崩溃而又目瞪口呆,甚至有些欲哭无泪,头发冒烟。
怎么会梦到他呢?陆公子百思不得其解,一头嗷嗷扎进棉被中,却依旧觉得很是五雷轰顶。这才刚认识不到十日,就迫不及待与人家在梦里翻云覆雨起来,说出去脸往哪里搁,而且还显得颇为……饥渴。
他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到桌边灌下一大壶凉茶,用来平复燥热的内心。顺便不断默念,这只是个意外,稀里糊涂的,就随便梦一梦,做不得真。
冰冷的茶水能缓解燥热,却并不能减轻焦虑。陆追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疲惫睁了大半宿的眼睛,心里颇为哀怨,那萧澜也并没有生得多么倾倒众生,为何自己谁都不梦,偏偏就梦他。脑子里乱哄哄的,思绪不知何时却又飘回了那无法直视的梦境,还挺……回味无穷。
……
……
……
翌日清晨,李老瘸纳闷道:“公子,这大早上的,怎么突然就练上了剑?”
陆追身形翩跹如蝶,一身白衣似雪,将手中清风剑使得绚丽夺目,薄刃反射出朝阳,晃得旁人睁不开眼。
最后一招合剑回鞘,身形潇洒利落,萧澜在一边啪啪鼓掌。
陆追:“……”
“这么勤快,看来是真打算和我一道去西北了?”萧澜上前,将手中帕子递给他,温柔道,“擦擦汗。”
陆追道:“我不去了。”
萧澜皱眉:“为什么?”
“因为……”陆追想了想,“我爹不答应。”
萧澜失笑:“你都没说,怎么就能断定你爹不答应。”
“爱信不信。”陆追将手帕拍在他胸前,自己转身往外溜达。
“只为了这个理由?”萧澜几步追上他。
“对。”陆追点头。
“那说好,将来我们一起去见你爹,若他答应了,你就跟我走,不准再耍赖。”萧澜道,“如何?”
陆追不假思索,一口答应。心里暗道我爹能答应才是见了鬼,一个伤养得连家门都不准出,就连这飞柳城都是求了半天方才获准,更何况西北,你就去说吧,打不死你。
阳枝城中,陆无名正在收拾包袱,将大氅与棉毡都收进去,毕竟儿子要去西北,风沙大温差大,要多准备些东西。
陆追在面摊上无端就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萧澜将手伸过来。
“喂喂!”陆追往后一躲,警告道,“你离我远一些!”
萧澜好笑:“为什么?”
陆追想了想,答:“因为你手糙。”
萧澜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常年习武,的确有薄薄一层茧。
而在昨晚的梦境中,也是这般微微粗糙的一双手,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不可言说。
陆追后背汗毛倒起,“啪”一声放下筷子。
萧澜被吓了一跳:“怎么了?”
“不吃了。”明玉公子站起来,拔腿就跑。
萧澜不明就里,匆匆丢下银子追了过去。
小摊主揣着手看着他二人笑,这你追我赶的,还挺好,还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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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明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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