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追晃晃他:“阿六与那岳姑娘怎么样了?”
“这才多久,你能指望他们什么样。”萧澜道,“同桌吃饭时吵吵闹闹,都要抢鸡屁股,最后还是娘亲出面说姑娘家不能总吃那玩意,饭桌上才算消停下来。”
陆追“噗嗤”一声笑出来:“倘若这回真的成了,那阿六这运气可就更绝了。”
“他运气好不好我不知道,不过将来你的运气可要好些。”萧澜替他将肩上衣服拢好,叹气道,“若有可能,真想让你一辈子都待在这小院中,再也不被山下那些俗事所烦。”
陆追摇头:“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可以代你去面对。”萧澜用食指刮刮他的鼻梁,眼底有些担忧,“总觉得洄霜城里满是吃人的恶魔,一个一个都在张着嘴等着你。”
陆追笑笑,伸手捏住他的嘴:“过年呢,就不能说些别的。”
“别的是什么?”萧澜将他一缕碎发别在耳后,露出侧脸那道红色伤疤。
陆追别过头:“不准看。”因为丑。
萧澜捏起他的下巴,温柔地吻了过去。
他的小明玉怎么会丑。
从眉梢到眼角,到挺直的鼻梁,到微微上翘的唇角,哪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好看,笑时好看,生气时也好看。
虽说没有记忆,可他总觉得在两人初始时,自己一定是惹过他生气的,然后便又厚着脸皮,拿着糖与风车去哄,再采一大筐红色的小花,与闪着荧光的碎石粉混在一起,洒满整个漆黑墓穴,就像是人世间在星空花田下飞舞的萤火虫。
萧澜单手遮住他的眼睛,双唇滚烫辗转,将怀中的恋人一点一点唤醒。
桌上短短半枝红烛甚至来不及燃烧殆尽,就被一缕溜进来的风吹熄。星光倾泻窗棂,衣衫被抛出纱帐,在空中翻飞落地,蝴蝶一般盖住并排放着的两双鞋。
鱼戏浅水,花开并蒂。哪怕忘情缠绵之际,萧澜也依旧记得避开他肩头伤处,最后索性抱着人坐在自己身上,双目深邃如渊。他觉得自己或许是病了,又或许是疯了,总觉得此时看起来有些苍白的陆追,反而更加撩得人发狂。
陆追环着他结实精壮的身体,几缕黑发被汗水浸湿,蜿蜒贴在白皙后背。
心底柔情是浓到化不开的蜜,悸动传遍奔腾血脉,层层叠叠将两人黏在一起,指尖贴着心尖,从未与谁离得这么近,近到能感受怀中人每一次呼吸,每一寸战栗。
许久之后,萧澜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臂将人紧紧搂进怀里,呼吸骤然粗重。
陆追闭起眼睛,一颗泪珠滑下脸颊,任由他的气息将自己淹没包围。
被风吹乱的轻纱缓缓落回床边,一切都重新恢复了宁静,连风都不忍再敲门。
萧澜松开手,又怜惜低头,在他唇边落下一个安慰的浅吻:“没事吧?”
陆追咬了口他的指尖。
萧澜笑,又将他重新拥进怀里,扯高被子捂住两人,也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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