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澜道:“什么是合欢蛊?”
陶玉儿闻言手下一顿,皱眉道:“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是季灏,”萧澜道,“他先前在山洞中布下迷阵,红月迷香,像是合欢蛊。”
“一个大男人,要给你下合欢蛊?”陶玉儿诧异。
萧澜道:“我只猜测那或许是,却不肯定,所以才来问母亲。”
“合欢蛊是情蛊,只能同时下给两个人。”陶玉儿道,“中蛊之后,情牵命连,一方若蛊毒发作,另一人也会动情,听着逍遥快活,不过极伤身。”
萧澜问:“会有何后果?”
陶玉儿仔细观察了一番,觉得儿子似乎已经长大了,听一听也无妨。
于是道:“蛊毒发作之后,便要行夫妻之事,若一次两次倒也没事,可纵情纵|欲次数多了,蛊虫越聚越多,接二连三轮着苏醒,那就……”陶玉儿抚了抚头发,看着萧澜,“你应当能知道为娘要说什么,不用再详细了吧?”
可惜夫君去的早,否则这种事,难道不该由他教给儿子?
萧澜又问:“可有药能解?”
“怎么一下子这么关心合欢情蛊?”陶玉儿心中生疑,“这蛊毒只有同时下给一对情人才有用,即便季灏当日设了红月迷香,也伤不到你,究竟是谁中蛊了,莫非是明玉?可也不该啊。”
“谁都不是,娘亲先告诉我,这合欢情蛊究竟能不能解?”萧澜道,“我想知道。”
“能解,倒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蛊毒。”陶玉儿道,“最简单的法子便是忘了对方,重新寻个心上人。中蛊二人彼此既然无意,也就不会动情,过了十年八年,蛊虫自然会消失。”
萧澜皱眉,道:“除此之外呢?”
“除此之外,还就当真不知道了。”陶玉儿摇头,“西南盛产的小玩意,我平日里也没怎么留意过,不过……”
“不过什么?”萧澜追问。
“不过你那鬼姑姑,或许会知道得更多一些。”陶玉儿道,“先前我在冥月墓中时,就经常见她炮制毒蛊。”
这倒是与萧澜所猜测的相重合,毕竟这些年来,有本事有机会同时给自己与陆追下蛊的,也只有一个冥月墓。
“可你连个心上人都没有,季灏又为何要大费周章,借红月下蛊?”陶玉儿依旧在不解这件事。
萧澜咳嗽两声,道:“或许是我看错了,那是别的阵法也不一定。”
“他人在何处?”陶玉儿问。
萧澜道:“山下洄霜城中,暂时由朝暮崖的弟子看管。”
陶玉儿道:“待我今晚下山,去审审他。”
萧澜:“……”
萧澜道:“这种事交给儿子便是,何需劳烦娘亲。”
然而陶玉儿却极坚持。
无论她心里隐藏着怎样浓厚不散的雾与霾,但只要与萧澜扯上关系,便完完全全变成了一个普通的母亲,担心他会受凉,担心他会受伤——那季灏来历不明,八成来者不善,不管有没有情蛊一事,她都要查个清楚,方能安心。
陆追在屋内咳嗽了一声。
母子间紧绷的气氛松了些许,陶玉儿道:“去看看明玉吧。”
萧澜答应一声,推门进去之后,就见陆追掀开被子坐着,像是正要穿鞋。
“这么冷,起来做什么。”萧澜紧走两步,“听话,躺回去。”
陆追苦着脸道:“不行,我得去茅房。”
萧澜沉默了一下,后却又“噗嗤”笑出来。
“你这人。”陆追给了他一拳头,哭笑不得道,“我去个茅房,你高兴什么。”
“好好好,我扶你。”萧澜哄他,蹲下取过一边的鞋,仔细帮他穿好。
“我听到你与陶夫人在说话了。”陆追道,“想好法子要怎么应付了吗?”
“倒是有个办法。”萧澜道,“不过得你帮忙。”
陆追一笑:“我就知道。”
萧澜问:“知道什么?”
“知道你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陆追双手捧着他的脸颊,“不像是先前刚寻到山海居那阵,看着又凶又不讲理,还有些……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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