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拿着小勺子,一口口慢慢吃。
她看着鸡蛋,叹了口气,家里最穷这些年,姜水生都没少了她的鸡蛋和水果。盼着她能健康成长。
她人小动作慢,以至于陈彩琼走进来的时候,她还在秀秀气气咬鸡蛋。
陈彩琼眸光闪了闪,哟,每天早上都见这孩子吃鸡蛋,她觉得姜家家境还是不错的。
姜穗小脑袋抬起来,她顿了顿,愣了半晌才喊:“陈阿姨。”九岁时小奶音软绵绵的,小猫一样。
陈彩琼笑眯眯地点头,一双小眼睛几乎快挤得不见。
“穗穗啊,你慢慢吃,吃完阿姨带你过去玩。”
姜穗埋下了头。
她昨晚只想着爸爸的病,现在看见陈彩琼,才觉得许多事情都大有可为。比如陈彩琼,这个她曾经的继母。
陈彩琼今年31岁,和姜水生同龄。脸蛋圆,身材肥胖,她一直没有嫁出去,后来给姜穗做了继母。
姜穗知道原因,自己经常摔得鼻青脸肿,姜水生不管刮风下雨都得出去收购药草,家里需要一个能照顾她的女人。
陈彩琼经常帮忙照顾姜穗,所以最后姜水生娶了陈彩琼。
可是婚后的陈彩琼好吃、刻薄,父亲查出肝硬化那年,她立刻吵着要离婚,老实厚道的姜水生自然选择了放她离开。
小姜穗最初以为陈阿姨愿意照看自己是个好人,她乖巧懂事,生怕叨扰了陈阿姨。
可是后来才偶然听到,原来姜水生每个月都给了陈彩琼不小一笔钱。
这个女人没有为家带来幸福,反而使父亲的肩上担子更加沉重辛苦。
这次姜穗不会再让她成为自己后妈了。
姜穗把饭吃完,陈彩琼牵着她去了自己家早餐店。1997年的清晨,阳光丝丝缕缕,纤柔动人,空气中飘散着松软馒头的香气,高大的乔木翠绿青葱。
陈彩琼的早餐卖得差不多了,她坐在店里纳鞋底。
她知道小姜穗乖巧,根本不用她照顾,往往坐在那里就能乖乖的,还会笨拙地帮她穿线。
姜穗抬眼看向大院。
温和的夏日清晨,老邻居张叔叔他们走过来。
张叔叔摇了摇头:“那家新来的也太虐待孩子了,这都叫什么事啊。”
他的老婆接话:“可不是嘛,不给她外甥读书,还弄去给郑春打下手。郑春是什么人大院儿里谁不知道?现在为了几个碗,那男娃娃也遭罪遭够了。”
姜穗怔了怔。
纳鞋底的陈彩琼嗅到了八卦的味道,连忙问:“老张啊,你们在说什么?”
张志强指了指北面,回答她:“在说赵家那个男娃子,他昨天运货打碎了郑春的碗,郑春今天让他舅妈赔钱。赵家那婆娘哪里肯,逼着他给人家下跪道歉。”
姜穗忍不住往大院北面看过去。
下跪道歉……
他可是驰厌啊,未来那个无人敢招惹的男人。
以前驰厌对她来说仅仅是一个名字,可是竟然在此刻鲜明起来。
陈彩琼咂舌:“哦哟,那打烂了碗是该认错嘛。”
张志强一听这话气的不轻,懒得和陈彩琼说,见妻子还想和陈彩琼理论,他连忙拉着妻子走了:“算了算了,你和她争什么。”
陈彩琼放下鞋底,本来想冲那两夫妻“呸”一声,一见身边还坐了一个眼睛明亮的小女娃,讪讪收回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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