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叹了口气,命苦怨不得别人,只得拢了拢发髻,温驯乖巧地扶着婆婆一起出门。
马车紧赶慢赶,终于在午时抵达了武川侯府在花溪村的别庄。
听闻了老娘和媳妇到来的武川侯之子沈仁大咧咧地躺在床上一副受伤严重的模样,丝毫没有起来迎接的意思,倒是惹出这一系列事情的四姨娘王氏胆颤心惊,颤巍巍地过来请安,大气也不敢喘一个。
温氏冷眼看着婆婆扑到床前搂着丈夫心肝肉地叫着,然后扫了一眼王氏,眼露讽刺。婆婆强硬又刻薄的性子,简直就是专门刁难儿媳妇的战斗机,只要是儿子身边的女人,都看不顺眼,现在备受沈仁宠爱的王氏能让她看得顺眼才怪,所以也是百般刁难,也因为如此,王氏才会掇撺着沈仁将她带到别庄避暑避开刻薄的婆婆,并且以武川侯夫人年事大了不方便为由将她留在京里。
一旁颤颤候着的王氏心中暗恨,这老虔婆竟然也过来了,早知道她就忍一口气,别将事情搞大了。
王氏现在心里也暗暗后悔,她哪里知道那天撞到她的小孩是温太师府里的,若是知道给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让下人打他们甚至让他们给自己跪下赠罪。王氏知道这事情闹大了,她绝对会被推出去顶罪,现在只期盼着沈仁是个值得托负的,将她保下。
王氏心中千回百转,抬眼看到木然地站在一旁的温氏,眼里露出些许轻蔑,一个抓不住丈夫的心也生不出个蛋来的女人,若不是占着正妻的名头,武川侯夫人也要保她,她早就将她拉下这位子,凭她的手段,让沈仁宠妾灭妻不是问题,唯一的麻烦是武川侯夫人。
想罢,王氏心中暗恨,这老太婆真是个变态,哪有母亲当得像她那样子的,儿子都三十岁了,还将之当成小孩子一样恨不得晚上都和儿子拱一个被窝,儿子若是宠哪个女人,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简直是不可理喻!
武川似夫人哭了一阵,冷冷看了一眼王氏,方让儿子好生歇息,然后去梳洗一翻将自己弄清爽,便带着儿媳妇,耀武扬威地往温府别庄去了。
夏日午后的蝉鸣声声,偶尔微风徐来,拂过柳梢头,带来些许凉意。
绯衣走进来的时候,便见到穿着青衫的少年窝坐在靠墙边的美人榻上,手里抓着一本书昏昏欲睡。明晃晃的日光中,肤如白玉,那平凡的眉眼显得柔美,这个少年并非如众人所说的那般平凡,看得久了,多了一种说不出的韵味,让人忍不住一看再看。
或者说,该称为少女才对。
绯衣的视线落在那宽松的衣袍下胸前微微的起伏,心里有些许的安慰,总算是肿起来了,虽然现在还小,不过没事,她天天给她做木瓜牛奶茶,就不信将来不波涛胸涌。
可能是听到她的脚步声,少年瞬间睁开眼睛,发现是她后,又闭上眼睛继续昏睡。
绯衣不以为意,她知道她自小的警觉心就强,开始到温府时,甚至一点儿风吹草动皆能让她惊醒,然后是整晚都睡不安稳。她也知道这是与小姑娘小时候的遭遇有关,那样环境下整整两年的挣扎求生,一个小孩子没有疯掉已经算好了。幸好这些年安稳富足的生活渐渐安抚了她心底的惶惑,现在已不会像小时候那般一点风吹草动也惊起害怕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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