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是齐人,月娘也是齐人,裴师父也是齐人。
故而丹凰曾经听过不少关于齐国的故事。
在齐国,裴家是个很奇特的存在。
没有一任君王不需要依靠他们的,也没有一任君王不惧怕他们的,
然而,
也没有一任君王是不想毁掉他们的。
有人毁,有人建,裴家一族就这样绵延百年,一任帝王灭了他们,另一任帝王又扶植他们。裴师父幼年时家逢巨难,裴家一门被灭,而后这几十年,裴家销声匿迹,不见踪迹。或许再过几十年,帝王不仁,君权受到动摇之时,他们又会横空出世。
大梁也有不少百年世家,或以军功传家,或以诗书传家,丹凰从未觉得这些世家让人觉得多么可怕。故而也很难理解,当初裴家在辅助皇帝登基立下赫赫功勋之后却仅仅因为一句可能谋反的话而整个裴氏一族都被杀戮殆尽。
可眼下看了徐洛的催眠音,看了这以音驭人,以乐杀人,才真真明白了裴家人的可怕之处。
杀人于无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此大的能力,
怎么能让君王不忌惮,
如今为利器,
他朝割破的便有可能是自己的喉咙。
她捂着白蘅耳朵的手微微颤抖,这催眠音的功力她是远远不及的。再看远处,刚刚那一声巨大的轰鸣声过后,四寂清冷,这乐音便越发分明。
她扯下布条替白蘅塞住了耳朵,跟在徐洛的身后,她的乐音不曾停止,除了微微的风声,这四下似乎被这乐声包围。
先恢复神智的是祁凤,他们离火炮的位置太近,虽然最后那火炮攻击的方向变了,可依旧被火炮的余波冲击。刚刚冲击太大,耳朵里嗡嗡全是响声,停了一会儿,才慢慢听到了声音。
是乐声。
这乐声他却并不陌生。
他曾听丹凰吹过,也曾在那座鬼魅的小镇中听到过。又是那个黑衣人吗?
他站直身子,却见四周的黑衣人全都不动了。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就像是一具具的——
傀儡?
是傀儡术!
转头,就司徒晋已经匆匆跑了过来。
“王爷,你还好吧?”
“我——”刚想说话,心头一痛,吐出一口血水,他揉了揉发紧胸口,“没事。”
“这火炮威力巨大,余波冲击,有损心脉。”
“这是催眠音,只怕又是傀儡术。”
“陈国余孽?”
“他们于你应算不上余孽二字?”
“我父亲昔年将所有一切托付给徐扬将军,徐扬将军已经死了。故而一切打着为陈复国名号的若论起来都算不得名正言顺。说是余孽也不算冤枉。”司徒晋环顾四周,除了他们两个以及刚刚护卫祁凤的人,那些人受了余波影响,暂听不见,祁凤已先一步让他们堵住了耳朵。其余的人全都看起来无知无觉,像是木偶一般,这偌大演武场,竟如寒冰地窖一般让人遍体生寒,无半点生的气息。
“去找那个黑衣人。把事情弄清楚。”
正当他们要朝着主营的方向前去的时候,却又听到了一阵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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