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翻译的著作里有这样一句话,在那个惨淡的清晨,三百名斯巴达人为了自由也为了荣耀冲向波斯人……”卢沛云感慨万千道,“他们在温泉关谱写了一段不朽的传奇,即便千年之后,他们的名声像太阳一样光焰万丈。”
秦景天又点燃一支烟,没有抽放在船头的挡风板前。
“他们其实有机会取胜的。”
“是的,如果不是波斯人发现了通往他们防线背后的小道,凭借温泉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地势,斯巴达人很有可能会击退波斯大军。”
第二支烟点燃,同样并排放在挡风板前。
“事实上波斯人并没有发现小道,而是一名牧羊人出卖了他们。”
卢沛云突然有些语塞,过了良久才说出那个牧羊人的名字:“埃彼阿提斯。”
“如果没有埃彼阿提斯的出卖,他们会安然无恙荣归故里。”秦景天点燃第三支烟,和之前两支整整齐齐摆放在一起,偏头看向卢沛云,嘴角明灭的烟火中他的目光很声音一样阴沉,“卢先生博学多才,我很想知道这个背叛自己国家和同胞的叛徒最后是什么结果?”
“对不起,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想先回房。”卢沛云闪烁其词道。
“叛徒这个字眼是不是会成为你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梦魇,即便到了希腊你的灵魂也无法得到洗涤,让我来告诉你吧,埃彼阿提斯最后被穿心而死,他的名字和那三百位斯巴达勇士一样流传千古,只不过他的名字成为了叛徒的代名词。”秦景天冷冷问道,“我说的没错吧,傅钧儒。”
改名换姓的傅钧儒骤然一惊,刚转过身就感觉胸口一紧,秦景天已贴到他身前,锋利的特攻刀只剩下刀柄还在傅钧儒胸口的外面,这一刀干净利落,出手太快以至于刀锋没入心脏的刹那他都没感觉到疼痛。
“你不是翻译过伊索寓言,里面有一句很适合你,那些背叛同伴的人,常常不知不觉将自己也毁灭了。”秦景天面无表情直视在痛苦中不断抽搐的傅钧儒,“这一刀我替一位朋友还给你。”
抽出刀的瞬间秦景天顺势将傅钧儒推入江中,看着缓缓沉入江底的尸体秦景天从身上拿出一张照片,是之前自己当着俞志豪撕碎的那张,如今被秦景天重新粘连复原,久久凝视照片上的人,或许俞志豪现在已经和她在一起了。
秦景天点燃照片直至在手中燃成灰烬,这是自己能为俞志豪做的最后一件事,可替俞志豪报仇后秦景天并未感觉到轻松,自己对于俞志豪来说何尝不也是一个叛徒。
“风……”
秦景天转过身看见神情惊诧的楚惜瑶,她的视线正注视在那把带血的特攻刀上,好似瞬间明白了什么。
“卢先生应该不会再回来吧?”
“我想是的。”秦景天反手将刀收起。
邮轮接连鸣笛三下,这是起锚离港前最后的通知。
擦肩而过时楚惜瑶突然拉住秦景天胳臂:“我们走吧。”
“好,我送你回家。”
“不,我是说我们离开上海。”楚惜瑶把秦景天的手抓的更紧,“去任何地方都可以,我不想再每天为你提心吊胆,我真的好怕,怕有一天你就像刚才的卢先生,突然就消失了而且再也不可能回来。”
“对不起,从一开始我就不该把你牵扯进来,我知道没有办法说服你,但希望你能明白上海就是我的战场,除非有一天我倒下否则我永远不会当一名逃兵。”秦景天的手慢慢从楚惜瑶紧握不放的掌心中抽离,脱下风衣披在她身上,“我答应你会离开上海但不是现在,等一切结束后我会告诉你真相,等到那时你再判断我是否还值得你信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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