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嘉琛斟了一轮酒当着秦景天的面看似无心说道:“秦先生还记挂着帮您探寻家人的事,刚才大小姐让我把照片找出来。”
“这事不提我都忘了。”端起的酒杯又被楚文天放下,“原本也没寄希望,都找了这么多年要是她们还在人世……”
“吉人自有天相,一天没准信就还是有希望的。”顾鹤笙在一旁宽慰道,“站长之前也让我帮忙查找过,只是楚老板家人的资料不是太详尽,包括楚老板的档案空白之处太多,我一直很好奇当年您来上海闯荡之初,虽说携带家眷不便可为什么没和家里人保持联络呢?”
“沈站长没告诉你?”
秦景天和顾鹤笙对视一眼:“站长从来没提过关于楚老板的事。”
“他这是厚道不想揭我的短。”楚文天抹了一把嘴角酒渍,“两位也不是外人,趁着酒性就说道说道我过去的……”
方嘉琛手中的酒瓶碰到酒杯上,楚文天看了他一眼笑着点头。
“没事,这两个后生我瞧着挺顺眼,说出来就当酒桌谈资。”
秦景天看出来是方嘉琛借故在提醒楚文天慎言:“要是不方便楚老板还是别说了。”
“我楚文天一生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楚文天酒劲上头,兴致勃勃道,“我祖籍在秦岭六合,祖上出过前清的翰林,楚家在当地算是首屈一指的大户,可传到我爹手中时家道中落,我记得光景最好的时候吃一顿饭周围还有一大群人伺候着,到后来慢慢入不敷出就靠变卖家产度日,等我接手楚家时就剩两间老祖屋了。”
“原来楚老板是关中六合人,怎么档案中没记录呢?”顾鹤笙不解问道。
“故事还长着呢等我慢慢讲。”楚文天仰头一口饮尽杯中酒,“原本还说当一个败家少爷结果到最后连饭都吃不上,我那会连吃饭穿衣都得要人伺候着就没过过苦日子,等到家里钱用光总得想办法糊口吧,可我什么也不会啊,思来想后就去当了私塾先生。”
秦景天和顾鹤笙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谁能想到面前这个混迹黑道叱咤风云的人竟然还当过私塾先生。
“日子本来就这么过了可又赶上战祸,国民军和北洋军阀打的不可开交,政局混乱加上社会动荡,人饭都吃不起哪儿还有钱供娃念书,这么一来我又断了生计,不久后村里来了残兵游勇抢粮食,我性子烈不知天高地厚先是争执到后来失手把人给打死了,就这么被抓到县城大牢等着枪毙。”
“楚老板是怎么逢凶化吉的?”顾鹤笙问道。
“人这一辈子还是得靠自己,我在牢里寻思好不容易才到世上走一遭,总不能因为守自己那口吃的不明不白就这么把命送了吧,既然是官逼民反那我就反给他们看看。”楚文天越说越来劲,“我爹这辈子就干成了两件事,一是荆条子下逼我念了书,二是打小为我请了武师教会了我一身武艺,当晚我就撬了锁抢了看守的枪,这横竖都死一死,我索性就把牢里的犯人全给放了,说是犯人其实都是一群苦命人,这群人里就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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