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
要不是楚惜瑶拉动方向盘,走神的秦景天差点撞上行人。
“你这是怎么了?”
秦景天满是歉意:“最近休息不是太好。”
“还是我来开吧。”楚惜瑶心有余悸。
秦景天调整状态让她不用担心,来到餐厅等了很久才见到顾鹤笙和叶君怡。
“你们先走怎么还晚到啊?”楚惜瑶问道。
叶君怡抱怨:“别提了,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开错了路绕了一大圈才回来。”
楚惜瑶指着秦景天苦笑:“他也是的,心不在焉差点撞到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惜瑶话音一落,秦景天和顾鹤笙相互看向对方。
“你在想什么?”顾鹤笙云淡风轻问道。
秦景天从容镇定:“在想你挑的礼物是什么。”
“我也想知道。”叶君怡盯着旁边的两个礼盒说道,“我爸向来很挑剔,连我都不知道送他什么才合他心意,你这么快就能挑选好?”
顾鹤笙:“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叶先生。”
“我是他女儿怎会不了解他,只是送了好几次礼物发现并不讨他欢喜。”
“你都送过叶先生什么礼物?”
“我爸痴爱古玩尤喜书画,我就请名师临摹了一幅《山涛阅书图》,虽不及原作秀骨清像,但名师呕心沥血临摹半年有余,务求神形兼备。”叶君怡抿嘴叹息一声。“可我爸看过之后,虽然嘴上说喜欢但匆匆收起,我估摸着是爸觉得临摹之作难登大雅之堂。”
顾鹤笙:“你什么时候送叶先生这幅画的?”
“有一年他过寿我送的。”
“你在叶先生寿宴上,当着贺寿的人送了一副《山涛阅书图》?”顾鹤笙忽然笑了。
“有什么问题?”叶君怡一脸疑惑。
“山涛是竹林七贤之一,你送这幅画是想借画喻人,称赞叶先生有魏晋名士之风。”
“对啊,我就是这样想的。”叶君怡点点头。
“你想法是挺好的,可惜送错了画。”顾鹤笙摇头苦笑,“不但言不达意而且费力不讨好。”
“送错了画?”
“山涛虽是西晋名士,但此人热衷功名利禄,穷尽一生追名逐利,全无名士洒脱之风。”顾鹤笙满腹经纶娓娓道来,“这幅画中山涛所阅书信是嵇康所写,因为山涛攀附权贵不惜投靠司马氏,嵇康因此与其断交,洋洋洒洒写下脍炙人口的绝交书,名士风骨力透纸背,而你送出的画作中,山涛所阅正是这封绝交书信。”
叶君怡一头雾水:“一幅画而已有这么多讲究吗?”
秦景天说道:“叶先生寿宴必定高朋满座,能被叶先生邀请的想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当着众多宾客送他此画,此举落在外人眼里,还以为你是暗讽自己父亲追名逐利、欺世盗名。”
叶君怡这才恍然大悟:“可我后来又送过他青铜鼎,一来我爸受人敬重,担得一代鼎臣四个字,二来青铜鼎本来就是礼器,端庄厚重应合他一言九鼎。”
“鼎是重器,象征权力和地位,古有楚庄公问鼎轻重,意在觊觎天下,可众所周知叶先生率洁刚健颇有建安风骨,你送青铜鼎会被外人指摘,传出去还以为叶先生礼崩乐坏,沽名钓誉,你会坏了他一世清誉。”
被顾鹤笙这么一说,叶君怡更对他挑选的礼物充满好奇:“那你又为我爸准备了什么?”
“法国今年最流行的香水。”
“你送我爸香水?!”叶君怡以为自己听错了。
“确切来说是送给叶夫人的。”顾鹤笙胸有成竹道,“你母亲早年因病亡故后叶先生续弦娶了现在的叶夫人,早就听闻叶先生对夫人言听计从,能让叶先生都俯首称臣的女人想来非比寻常,只要能让叶夫人开心自然就能让叶先生高兴。”
“你倒是有心。”叶君怡冷冷丢下一句。
秦景天在旁边看在眼里,分明能感觉到叶君怡对顾鹤笙提到的叶夫人并不喜欢。
晚餐结束后秦景天一直没有找到单独和叶君怡相处的机会,只能等到下次去联络屋见面。
送楚惜瑶回去的路上秦景天若有所思问道:“怎么从未听叶小姐提起过这位叶夫人?”
“她不是太喜欢叶夫人。”
“叶夫人对她不好?”
“那倒不是,叶夫人是一位……”楚惜瑶想了半天中肯说道,“高贵漂亮、知书达理、秀外慧中,哎,就这样给你说吧,所有赞美女性的词全用在叶夫人都不为过,她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缺点,我要是男人也会找像叶夫人这样的女人为妻。”
秦景天:“既然是这样,那为什么叶小姐和她关系不好?”
“叶夫人再好也是后妈啊,谁会喜欢自己后妈。”
秦景天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余光瞟了一眼后视镜后减缓车速,慢慢将车停在路边。
“可能是刚才红酒上头感觉有些头晕,这里离你家不远你自己先开车回去。”
“我开车送你回家吧。”楚惜瑶一脸关切。
“车里太闷我想透透气。”
“不行,你这样我怎能……”
“开车回去!”秦景天沉声打断她。
他突然阴沉的样子让楚惜瑶有些茫然,低头见到秦景天拿出手枪装检查弹夹时被吓到,瞬间意识到秦景天应该是觉察到危险,刚想四处查看就听见秦景天不容抗拒的声音。
“不要回头,我下车后你立刻开车回家,你不用担心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有办法应对,可如果你在非但帮不了我反而会让我分心。”秦景天已经上好弹夹,目光犀利坚毅,“听我的,这是作为搭档你保护我最好的方式。”
喜欢风声鹤唳请()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