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顾鹤笙暗暗吃惊,安置炸弹的人不但知道有人会出现在这里并且还精准的掌控了时间,可见此人对陆雨眠以及自己的行踪了如指掌,如果不是陆雨眠猜忌,自己和秦景天现在也该是被白布掩盖的尸体。
顾鹤笙从行动处得到关押范今成安全屋的地点,爆炸事件让保密局乱成一团,顾鹤笙对看守人员下达了撤离命令,单独见到范今成想要确定一件事。
房间中的范今成看见顾鹤笙时候目光依旧陌生茫然,顾鹤笙坐到他对面从干瘪的烟盒中摸出一支烟放在嘴角,打开火柴盒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又重新拿了一盒新的。
“我今天去见过师娘,她为了老师的事最近憔悴了很多。”
“师娘?”范今成偏头回想良久。
“我还看见您留在抽屉里的照片。”顾鹤笙点燃烟,将火柴盒放在空的火柴盒下面,“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老师您还惦记着鹤笙。”
“我认识你吗?”范今成皱眉问道。
“师娘为了救您向我提供了关于日记的线索,我在台历上发现了您为加深记忆留下的提示。”顾鹤笙自言自语说道,“从而在书架上找到您留在扉页的地址。”
“我有写过日记吗?”范今成表情愈发迷惑。
“圣母院路12弄305号。”顾鹤笙没有去回答他的疑问,抽了一口烟淡淡说道,“结果在您藏匿日记的地方发生了爆炸,而且还是定时炸弹,我今天差一点就死于爆炸,还能来见您算是捡回一条命,介于您一直被扣押在这里,可以排除您安置炸弹的可能,也就是说除了您之外还有人知道那处地址,可我想不通这个人是如何掌握时间和我们动向的。”
“我记不起你说的这个地址。”
“没事,您可以慢慢想。”顾鹤笙递过去一支烟,“我记得您以前烟不离手师娘为此和您吵过不少次,您说抽烟有助思考。”
范今成接过烟打量了顾鹤笙片刻:“你好像很眼熟,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是您学生。”顾鹤笙心平气和回答。
“我是老师?”范今成伸手拿起火柴。
“对于我来说,您应该是我的导师,是您把一个热血青年引导成为一名爱国者,可惜我没有选择您的信仰,最终还成为了您的敌人。”顾鹤笙身子微微前倾,“我是不是让老师很失望?”
擦燃的火柴点燃范今成嘴角的烟,在摇灭火柴的刹那范今成动作突然停止,缭绕的烟雾中范今成和顾鹤笙的目光不约而同注视在那枚还在燃烧的火柴上。
“是不是听到爆炸让您放松了警惕,您出现在这里就是在等这一刻吧。”
顾鹤笙已经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桌上有两个火柴盒,其中一个是空的,在和范今成交谈中火柴盒成了顾鹤笙手里的道具,漫不经心间不断更换火柴盒上下位置,一个远近记忆严重缺失的人是不可能记住哪一个火柴盒里有火柴,但范今成在不经意间还是准确无误排除了那个空的火柴盒。
范今成混沌空洞的眼睛慢慢透出坚毅。
“不,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范今成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不过现在的范今成才是顾鹤笙最熟悉的,“只是你选择了一条与我相悖的道路,这里没有师生只有敌我。”
【2】
“无论老师如何看待鹤笙,在我眼里您永远是我敬重的恩师。”
“你我早已分道扬镳,时至今日你又何必惺惺作态。”范今成处变不惊道,“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有很多疑问需要我解答,我可以保证会让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先回答我一件事。”
“老师请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范今成开门见山。
“您有三处破绽,其一是您翻译的那本《白鲸》。”顾鹤笙从身上拿出一张翻译手稿慢慢推到他面前,“我们是从病历上判断您的病情,但没有人核实过这份病历的真伪,按照病历的记录您目前处于阿尔茨海默病二期,在这个阶段最显著的病症是辨别事物的相似点和差异点方面有严重缺失并且失去计算能力,在这种情况下您是无法从事翻译这种高精度的脑力工作。”
说完顾鹤笙拿起手稿抑扬顿挫朗读上面的内容。
你一向遨游海底。在海底,多少未曾留下姓名的人被遗忘,多少坚实的船锚锈烂在水乡,多少船队折戟沉沙,多少心底的希望泡了汤,多少雄心壮志被埋葬。在它那快船活动的天地间,在他那凶残野蛮的舱房里,有成千上万的淹溺者的白骨做了它的压舱物……
“我看过《白鲸》这本,但老师您翻译的最贴合原著。”顾鹤笙放下手稿,“从那时起我就开始质疑您是否真的患病。”
“《白鲸》是我最喜爱的一本,我想用最后的时间将其翻译出来作为送给舒文的结婚四十年的礼物。”范今成直言不讳道,“我故意放缓了翻译进度,一个患有记忆缺失的病人并非不能从事翻译,何况我还有舒文在一旁协助,这不是让你质疑的主要原因。”
“您留在台历上的提示,那原本是只有您才能看懂的秘密,事实上提示并不复杂以至于我能很快解开谜底,但对于一个记忆日渐衰减的病人来说,仅仅一个日期和时间会让你突然遗忘其中的含义,到那时候你将丢失藏匿日记的地址,所以你才会让师娘每日提醒你来加深记忆。”顾鹤笙抽了一口烟平静说道,“这些细节都没有问题,直到当我从书架第三排拿出左起第五本书时,我发现书架上有灰尘留下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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