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燕婉是京城第一美，臣不喜功名利禄，偏爱看美人跳舞，不知陛下可否应允？”
前有百官相迎，后有将士列阵。
时睿此话出口，听到的又何止百人？
一时间众人都愣愣地站在原地，只觉得自己耳朵出了毛病。
就算皇后此刻入了冷宫，好歹也是陛下的女人，时睿却要皇后当场给他跳舞。
这是得多大胆啊！
打算直接挑衅陛下权威？
姜成袖中攥紧了手，挂在嘴角的笑意渐渐平了，顿了一顿后，他说道：
“哦，是吗？
爱卿若喜欢女色，那朕定好好赏你十数美人。”
就连不懂官场的人，此刻都听出了帝王言语中的警告。
但心中却也不禁暗暗感叹。
陛下还真是给时睿颜面，到了此时居然还给他台阶下。
不愧是陛下器重的红人。
可时睿仿佛是个粗猛武人一般，依然跪在那处，好似听不懂这话外之意：
“普通美人入不了臣的眼，臣独想领略第一美人舞姿，还望陛下应允。”
这话说完，姜成也未再言语，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一时之间，在列百官，皆是寂静一片。
时睿仰着头，看到姜成此等反应，不由眸色一深。
可却依旧寸步不退。
他想要的，又何止是妲己一舞？
当日在边关打了胜仗，当夜中将士同欢，士兵们围着篝火喝酒吃肉，谈论的话题总离不开香软女人。
听着他们道长论短，说着哪家楼的姑娘是他们心仪类型。
有人大着胆子问到自己时，他却一声不言，只是闷声喝酒。
心底那人的一颦一笑，却越发的清晰。
回朝之际，今日每一句话，他便早已打算好了。
姜成还需要自己，便不会翻脸。
一是抗击外敌，二是为了制衡云霁阳。
他虽不屑于卷入权谋，但并不意味他不懂官场。
陛下美人无数，且对妲己一点都不好。
如果是冲他要人，定然会惹怒他。
但，未必就没有可能。
今日此举，便是试探的第一步。
可现在看来，似乎比想象的还要难些。
但事在人为。
日头渐渐高了，此刻，君臣一人高高在上，一人跪在下方。
一人眼含警告，一人却坚定不退。
是场无声的博弈。
半晌后，姜成再开口时，声音已带了几分冷意：
“爱卿此次功不可没，可若是想要皇后跳舞，总得问过她的意见。”
但凡妲己还念着他的颜面，便不会同意。
高公公会意，便立刻领人下去。
从此处去冷宫再折回来，尚且需一段时间。
而本当是君臣同欢、众将受封之际，此刻竟一样都进行不下去。
唯独剩下了窒息般的沉默。
众人站的久了，文官们不禁有些晕。
可能是晒的，也可能被时睿坑的。
众人悄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再次缩了缩脖子，只恨不得他们此刻压根不存在。
等了许久后，才终于等来了妲己的回话。
高公公几乎是顶着所有人的视线，直流着冷汗，一句一句小声说道：
“陛下，娘娘说，时将军劳苦功高，莫说是要欣赏一舞。就是...
舞唱一夜，也未尝不可。”
高公公说完这话，压根不敢抬头。可却依然能感受到，帝王此刻那锋锐的视线。
而时睿绷紧着唇角，生怕露出眼底的笑意。
他叩首起身，再次抬头说道：
“臣谢娘娘厚恩。今次晚宴，定不敢缺席！”
*
晌午还没过完，晨间的消息便已传遍了宫里宫外。
时将军前途无量，又是皇帝身边器重之人，再加上英俊年轻，更是无数京城贵女最合意的夫君人选。
乍然一听到这等消息，不由得纷纷红了眼酸如陈菜。
可是想起那日见到皇后那般绝美的姿容，却又不由对着镜子纷纷叹气。
唯有此刻对着镜子的妲己，还在兀自欣赏着自己的盛世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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